那知还不知道是不是盒子放的颇为促狭,旁边虽然有几处冰柱,奈何光洁如镜,想要攀爬决计不能够,而且盒子附近也有几处无冰之地,露出原本黝黑的洞顶岩层,若非他们这一行人事先知道洞中藏物,而杜拂日眼力又奇佳,怕是将脖子都仰酸了也难发现。
元秀见状心下狐疑,上前按住了杜拂日已经搭弦的手道:“这地方固然隐秘,可以长生子的手段却不见得取不下来,怎的他没有拿走?”
听元秀这么说了,杜默等人也有些吃不准,杜拂日放下弓箭想了一想,忽然道:“莫非……他不是来取物,而是前来藏物?”
元秀听得一呆,不觉道:“这……这怎么可能!”
“属下倒觉得郎君说的有理。”旁边杜默点头道,“这冰洞看来看去就这么个地方,虽然是本朝出现,却是数百年前就有了的,而且不止暑日,平素也常有游人过来,想在洞中开辟暗室本就极难,上头那个东西藏的的确严实,但也只是对普通人而论,如今咱们已经把洞里都搜遍了,并不见别处之疑,那么郎君所见之物应是关键无疑,但照贵主之前所言,一年前曾见长生子从冰洞中出来,属下认为,照这盒子上头的霜雪来看,恐怕当时长生子才将东西藏好,却立刻遇见了贵主一行,因此才故意借口询问推.背.图之事将贵主带到山脚,同时也是引开贵主的注意力。”
众人闻言都微微点头,元秀皱起了眉,忽然道:“那日我自然是败兴而归,而且因天色已晚,不得不在山下翠微寺借宿了一晚,当时寺中冰盆送的慢,我还抱怨过一场,后来打探到的消息是寺中藏冰被香客所携孩童贪玩打开,因之都化成了水,不得不上山取冰,但那日我在寺中所见的孩童只有一人,就是王司徒之侄孙女,王家那个小字幼挺的小女郎,瞧着实在不像顽皮的模样……如此想到倒是有些可疑。”
因当日天气极为炎热,所以此事她还记得深刻。
“此事甚巧,的确有可能是长生子当着阿煌你的面离开后依旧潜伏在了暗中,见阿煌住在山下,没有立刻返回别院,担心阿煌想到冰洞里有什么,故意借幼童之名让寺中之冰化了水,否则冰室之门何等沉重,休说王家女郎纵然以其家之家教如何会如此顽皮,纵然她想,那门也未必推得动。”杜拂日想了想,却没有放下弓箭,而是笑着道,“如此想来,长生子是怕你当时发现了此物的,那么说来,里头倒未必是害人之物了。”
听他这么说了,众人也觉得有理,何况那盒子放的位置那样促狭,若不用弓箭,想爬上去看清楚了情形再动手,凭着这会众人手里的东西却是不能够,原本从长安出来到终南山已经很用了一些时间,若再耽误怕是天色都要晚了。
元秀迟疑了一下道:“你小心些。”
闻言杜默在旁也不禁笑了:“贵主这是关心则乱,郎君旁的不敢说,箭技却是凭谁都要攒一声的,别瞧这冰光滑难以借力,于郎君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再难些的郎君也是射过的。”
杜拂日也只是一笑,他稳稳的托起了弓,略估冰层厚度,引弦至七分满,松手,箭矢去若流星,瞬息之间,已然击中了冰层——轰隆!
——翠华山上下之人,皆惊讶的看向了冰洞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