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个傍晚,阿水在房中呆坐,欲向上官柔告辞离去。久等不至,阿水不禁心想:“上官姑娘今天怎么还没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眼前现出她的倩影,耳旁回荡她的声音。心头只觉甜蜜:若能一直与上官姑娘待在这里,那该有多好?
上官柔终于出现,柔声道:“今天我多带了一壶酒,好好喝一杯。”阿水的一句“我要走了”不忍说出,拿着酒壶大口喝酒。
他是不忍说,还是不愿说?抑或既不忍又不愿?他与上官柔萍水相逢,相交不久。但彼此间却有一个好的印象。
上官柔察觉阿水心里有事,也是陪着他喝了几口酒。好几次欲言又止。
阿水问道:“你有心事?”
“你不也有吗?”上官柔回答。
阿水问道:“什么事?”上官柔道:“你有什么事?”
上官柔又道:“你先说。”
阿水喝一口烈酒,辣得流出热泪,道:“我要走了。”
上官柔手一颤,柔声道:“我已料到。”也是喝了一口辣酒,咳嗽一阵,道:“我也有事告诉你。”
阿水道:“我大概猜到。”上官柔语音忽的带泣,道:“你说。”阿水道:“是不是……商量婚事?”
上官柔点点头,扑到阿水身上抽泣。
阿水伸手轻轻拍她背心,道:“柳千秋恶贼配不上你这如花似玉的姑娘。”上官柔道:“不如……你带我走?”望着阿水,眼中满是哀怜之色。
阿水心一软,柔声道:“当然……”忽想自己身受奇冤,居无定所,上官柔跟着自己能有什么好日子?自己每日挣钱仅够自己维持生计,若再带上上官柔,又该怎么办?另想上官柔是千金小姐,跟着自己吃苦受累,岂不委屈她了?
上官柔察觉阿水所想,低声道:“自那日你在西湖边救了我,我的心便是你的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不怕吃苦,但……我若离去,我父亲一人可怎么过?柳千秋到时翻脸不认人,我父亲又怎么办?所以……”阿水心中深深喜欢这个见识不凡,言语不俗的女子,但也只能说道:“待我日后有能力,定然回来报仇,并……接你。”
上官柔点点头,靠在阿水肩膀。
阿水道:“不出五年,我一定回来。这些日子我与江南人士仇深似海。若日后武林中谁与江南人为仇,那定是我了。我若无暇来接你,你便去寻我。如何?”
上官柔点点头。
她只想在爱人肩头痛哭,只想与他轻声吐诉离愁别绪。
半晌,阿水道:“我要走了。”
上官柔忽的自后紧紧抱住阿水,道:“你就不能再陪我一晚?”阿水终究心中不舍,转过身抱紧上官柔。
仿佛二人心与心已经相连,唯有紧紧的拥抱,才能表达内心的想法。
但他们也不用说话,彼此心神相通,又怎能用言语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