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有糖葫芦,他竟掏出钱买了四串,在烟雨等人惊讶的目光下一人分了一串,随后大口吃了自己的一串。
羊牧羊睁大了眼,半晌才回过神来,喃喃道:“烟雨姑娘,这人已经疯了,你何必跟着一个疯子?还是跟了我吧。”阿水微笑道:“咱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既然已经是将死之人,能够享受一刻便是一刻。”
吴悦紧跟着说道:“说得好,如果死去之时有些遗憾,岂不死不瞑目?”羊牧羊望着烟雨,忽地叹道:“可惜我是无论如何都死不瞑目的了。”烟雨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街上人群摩肩擦踵,尤其是一个又两个小酒窝的女娃子嘻嘻哈哈笑着跑了过来时,阿水等四人更是会心而笑。女孩儿身后跟着一个男孩儿,手中也拿着一串糖葫芦,正自大笑着追来。
小女孩儿奔到近前,一声欢笑就躲到了阿水身后,冲着追来的男孩儿吐吐舌头,娇声道:“你来呀,你来呀。”这是多么可爱的姑娘,阿水等四人都笑了,他们很少能够笑得这么开心。尤其是吴悦,看着这姑娘竟潸然泪下,她本也是做母亲的人了,如今却什么也没有,连师门也丢了。
阿水忽然想起了她的弟子,这段时间竟险些将她忘了。一个八岁的可爱的小姑娘,是他一生最爱的女人临死前托他照顾的,他托付给了澜沧八老代为照管。柳剑心和眼前的女孩儿一般可爱,阿水面上露出了许久不见的仁慈的笑容,心中想着,要是能够有空暇,要是没有任何俗事,他也该去澜沧江畔去寻他的弟子,去寻那八个老人。
可他在江湖上漂泊了许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起初要想找柳千秋报仇,但却一次次的失去了机会,有了机会时却又狠不下心来。之后挚友林寒衣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想要报仇都无处去寻敌人。之后便一直庸庸碌碌,连武功似乎都退步了不少。
那男孩儿也奔到了近前,也是嘻嘻哈哈的笑着,手中的糖葫芦指向阿水,笑道:“叔叔,你让开好不好?”阿水摇头道:“不好。”男孩儿笑道:“不让也得让。”他的充满童稚的脸忽然变得扭曲起来,糖葫芦竟从竹棍上射了出来,射向了阿水。
他距离阿水本已不远,冰糖葫芦射出的速度又是快极,这一刹那间,阿水已处在生死边缘。几乎是同时,躲在他身后的女孩儿的手里多了两柄匕首,一左一右插向阿水的两肋。
烟雨第一个叫了出来:“小心。”她的长剑出鞘,刺向了那男孩儿。但纵然她的剑法乃是武林第一快,此刻却也来不及了。糖葫芦已尽数打在了阿水胸口,阿水往后退了半步,身子便反而向他身后的两柄匕首撞去。
羊牧羊、吴悦此刻都看见了匕首,但已来不及提示。在他们发现时,匕首已经刺穿了阿水的衣服,但不知为何,竟然没有见到鲜血流下来。
烟雨已和那男孩儿斗在了一处,阿水身后那女孩儿一声叫,往后跃出数丈,手中匕首当先,冷眼看着阿水。阿水微笑道:“好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