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苓从北京来到小镇,和我住了两天,恰好那两天夏医生没有课,每天过来,还做了一个排骨汤给我们。待夏医生走后,凡苓对我笑着说道:“诶,你记不记得有个电影叫周渔的火车?我看这个可以改叫夏医生的大巴。每天专列接送孩子带做饭,这样的好男人,真是绝无仅有。”
我瞪了她一眼:“那介绍给你你还不要。”
凡苓直摆手:“打住打住,我享不了那个福。”转而看着我认真说道:“倒是你,真的好好考虑一下,过了这村没这店。你想想吧。”我只淡淡笑着,我真的没有心思,也不想去想。很多泥泞,我还没有走出来。
一个月后,嘉宝的代理权已经完全批了下来,我特意赶到苏州同嘉宝的老总见了个面,郑钊也在,适时的帮我说着好话:“这位宋总很有魄力,办事稳当。”
我的脸一红,借着打麻将追到人家家里,这行为是够有魄力。郑钊在嘉宝应该也是说话蛮有分量的人,他这么一介绍,嘉宝老总看我明显多了几分欣赏,代理的条件也相应的没了那许多苛刻。本来准备签三年的代理权,在良好的见面氛围里变成了五年。
那天我在返回小镇的路上,心情难得的舒展,五年,这意味着起码五年之内,何夕的温饱是没有问题了。再看着道路两旁水田青苗,不觉一丝恍惚。
到家是傍晚六点多,那天托了张帆的家人帮忙去幼儿园接一下暖暖,等我赶到张帆家,家里却锁着门没有人。我赶紧打电话给张帆:“在哪儿呢?”
张帆的声音没有什么异常:“在医院呢,暖暖有点不舒服,我们带她过来了。”
我的心在听到暖暖不舒服的时候已经扯成了一团,赶紧拦了出租去了张帆说的医院。到了一看,除了张帆,张帆的父母,夏医生也在。原来下午他们去接暖暖的时候,老师说暖暖中午吃的有点多,下午吐了,正好夏医生也去了幼儿园,一行人索性把暖暖送到了医院。也没有什么大碍。
我再三感谢后,正要抱着暖暖回去,夏医生把外套脱了下来,罩在孩子身上说道:“还是我来吧。”暖暖趴在夏医生的怀里很乖,还一个劲的嘟囔:“我想吃冰激凌。”
夏医生忍俊不禁道:“你都吃到医院了,还吃?”暖暖咯咯的笑着,看着夏医生和暖暖相处的毫无间隙的模样,我心里莫名的暖意融融。
到了家里,夏医生看看我道:“今晚我不回去了,暖暖的额头有点烫,万一晚上有个什么事,也好照应。”
我看了看并不宽敞的房间,有些犹豫。夏医生说道:“我睡沙就可以。特殊情况,将就一下吧。”我点了点头。
到了后半夜,暖暖果然吭哧吭哧起来,我赶忙把灯打开,看着她憋得通红的脸,问着:“怎么了?”
“堵,难受。”已经五岁的暖暖会表达一些感觉了。夏医生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可能还是有点不消化。”
说着给暖暖夹了一支体温计,又把医生开的助消化的药又喂了两颗。“要去医院吗?”我有些着急。
“暂时还不需要。”夏医生说着,等了一刻钟,把体温计拿出来说道,“有点低烧。不要紧。”到卫生间拧了一块毛巾出来,给暖暖擦拭着降温。
我有些不好意思,要把毛巾拿过来:“我来吧。”
“谁来不一样?”夏医生温声笑着,“你今天跑了一天够累了,我明天就是坐着听课,连脑子都不需要带。”说着又去换毛巾。
夏医生给暖暖敷着额头,擦着胳膊手心,渐渐的,暖暖的呼吸平稳了下去,又安宁的进入了梦乡。我舒了口气,坐在床边,手支着额头看着暖暖有些愣神,也许是白天的奔波太累,竟然没多久自己也睡着了。
第二天凌晨醒来,天还蒙蒙亮,我坐在床边,夏医生坐在我的旁边,一手还握着我的胳膊,已经沉沉睡去。我的心忽然暖了起来,把手抽出来,给夏医生把外套搭在了肩上。
早晨夏医生醒来,我已经在厨房忙乎上了早餐,夏医生不好意思的摸着头笑笑:“睡过头了。”
我对他笑笑:“不要紧。”吃过早饭,夏医生准备回到南京,看着他有些疲惫离去的背影,我的心一动,喊住了他:“至瑾,晚上想吃什么?”
夏医生一愣,扭头看着我,眼里是惊讶和狂喜的火苗,竟有几分不可置信。我咬着唇重复了一次:“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就当给你辛苦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