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夏的房间里出来以后康轻烟直接去了婉君阁,敲门进入以后康轻烟先对着刘瑾行了一礼。刘瑾将康轻烟扶起来以后问道:“咦?轻烟你先前说要带来给我看的人呢?”
康轻烟往门外看了看,然后低声对刘瑾说道:“回禀公公,江夏被张永张公公给叫去牡丹阁了。”
“张永?”刘瑾微微一惊,追问道:“轻烟你确定吗?”
康轻烟想了想后说道:“是韩于告诉我的,韩于认识张公公应该不会认错。”
刘瑾眼珠转了转,他低声自语道:“此处乃青楼烟花之地,张永一个公公决计不会独自前来。就算他别人宴请他为了避嫌也不会选在这种烟花之地,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张永是陪人来的,这天底下能够让张永纡尊陪伴的人……”刘瑾倒吸了一口凉气:“是皇上。”
刘瑾立刻问康轻烟:“轻烟,牡丹阁有眼吗?”
康轻烟点点头道:“有眼,耳也是有。”
群芳阁不仅是一家青楼,更加是刘瑾用来招待重要人物以及收集消息的地方所在。人最容易透露出秘密的时候有两个,一是酒醉七分半醉半醒之时,二是怀抱佳人指点江山显示广闻博学之时,说俗一点就是男人在跟女人吹牛的时候。
为了能够收集好这些信息,所以群芳阁的房间大多数都设有窥探用的墙洞,也就是康轻烟口中的“眼”,以及像咱们现在小孩子玩儿的土电话,也就是“耳”。
听见牡丹阁既有眼又有耳,刘瑾高兴地拍了一下手,“好极了,立刻带我过去,我倒要看看这张永究竟在玩儿什么样的把戏。”
与张永一样,刘瑾也将张永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皇宫里面只准有一个“刘瑾”,绝不应该再有什么“张永”。从顺天府官场将二人放在一起比较的那一刻起,刘瑾和张永两人之间就注定了只有争斗没有和解。
再说江夏这边,他跟着韩于一起来到牡丹阁。韩于出于对兄弟的关照便轻声对江夏说了一句:“江兄弟,里面的人乃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所以一会儿千万小心点儿,别惹怒了里面的大人物。”
“明白了。”江夏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江夏一听,咦?声音挺熟啊,不过又想不起来再哪里听见过了。推开房门进去,江夏第一眼便看见了张永,以及张永身旁坐着的朱厚照。
韩于将门给他们拉拢过后便走开了,江夏一看见二人立刻一脸戒备地说道:“两位老爷,你们给我的银子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如果想要要回去我身上恐怕没有那么多了。”
“什么要回去,我们是那样的人吗,今儿个是咱家老爷叫你来有事。”张永没好气地说道。
江夏看了朱厚照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张永。这张永本身就是个太监,所谓自然声音尖锐犹如女声,而朱厚照则温文尔雅面容俊朗,七分书卷气中又带着三分威严。这两者站在一起,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攻”一个“受”,明显好基友一辈子的即视感。
此刻又听见朱厚照是专程叫自己过来有事,这一个男人和另外一个男人素不相识,然后来到青楼里面了不去找姑娘寻乐子,反而来找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这是准备要干嘛?
想到这里江夏忍不住就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胸膛说道:“老爷,我可是清白之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我呸!黄花男子汉啊。我喜欢的是女人,就算是死也不会与人做那等断袖分桃有辱斯文伤风败俗之事的。你就放了我吧,求求你了……”
“大胆!岂可胡言乱语?”张永大声吼道,他的全文实际应该是:“刁民大胆,皇上面前岂可胡言乱语。”只不过此次是微服出巡,所以张永将一切可能显示出朱厚照身份的语词都给隐去了。
朱厚照被江夏那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他一边笑一边说道:“放心放心,我喜欢的也是女人,绝对没有那什么断袖分桃的癖好。叫你前来也不是为了找你讨回先前的打赏,而是让你替我看看一副画。”
“一副画?”江夏听后顿时舒了口气,道:“原来如此,吓死我了。老爷请说,希望在下给你写一副什么样的画。”
朱厚照从点了点面前的桌子,桌子上铺着一张宣纸,上面正是朱厚照模仿御女心经四页残篇的画下的《御女心经四式》。
江夏看过这《御女心经四式》后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可惜了,只有四式,这御女心经共计十八式,得全部练全了才能挥最大的效果。就这四式,这人若是再练下去定然无法再做个真正的男人。”
“胡言妄语!”张永大喝道。
江夏看了张永一眼后忍不住说道:“这位先生,容许我给你讲个故事。以后我对面有两兄弟,但是二人姓不相同。一个随父姓李,一个随母姓田。二人一个叫李呼延,一个叫田旺雨。
两兄弟长大以后一个卖王八,一个卖鹅蛋。有一天一个人既要买王八又要买鹅蛋,所以隔着老远他就开始叫,你知道是叫什么吗?”
张永皱了皱眉头,他根本就不想问答江夏的问题,所以直接回答了一句:“我怎么知道该叫什么?”倒是朱厚照细想了想,然后试探着说道:“莫不是叫的‘呼延(胡言)旺雨(妄语)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