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钟彬认真地说道:“你不想锋芒太露,树敌太多。”
的确,江夏刚才那故事其实看上去好像是一个笑话,其实却是在说一个一般人不容易理解的道理。
当初他们同门师兄弟练习“三只手”技艺,也就是偷东西。几十个人中只需要十五个人,剩下的则会被打断手脚致使其长成畸形扔到大街上去乞讨。
为了保证自己能够成为那十五人里的一个,几十个不同年龄段的孩子分成了几派,相互攻击他们认为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而江夏正是因为靠在装傻充愣,所以最终成为了十五个人里面的一个,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人。
如今朝堂之中的格局也相差不多,江夏已经树敌不少。刘瑾、万凰这些就不用说了,锦衣卫和他的关系也不算好。另外两淮盐政和云南盐政不知道有多少朝廷官员暗中有插手在里面。
江夏自己潜在得罪了多少人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所以现目前他觉得还是尽量低调一点,不要再四处树敌的好。
钟彬点了点头,道:“你这样想,也对。”
江夏微微一笑,拿起酒瓶再给钟彬斟了一杯,口中还说着:“京师摘星楼的状元红,四十年陈酿喝一坛少一坛,我多方托关系也没弄到多少。”
“小气。”钟彬淡淡说道。
此刻恰好一个小孩子跑过来,小孩子模样可爱,双目之中透露着机灵。他跑到江夏面前问道:“大叔,大叔,今天先生课堂上讲了‘霸王别姬’,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霸王别姬啊,这是一个很遥远的故事了。传说有一天霸王项羽站在茅房外面对着马桶尿尿,一不注意风把门吹过来砸中了小鸡鸡。此事被他的管家看见了传扬出去,于是就有了霸王别鸡的故事。”
“啊?”小孩子惊呆了。
钟彬“噗”的一声再次喷出了一口酒。他虽然不擅长武艺,但是也知道霸王别姬的故事并非是江夏所说的那样。
钟彬白了江夏一眼,说了句:“误人子弟。”
江夏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此刻京师的东城门,一个骑着枣红大马的士兵驭马狂奔着,一边跑他一边大声叫道:“八百里加急,闲人退避!”
躲闪不及的百姓们有不少被那那匹马撞飞了出去。
马匹一路狂奔,很快到了顺天府衙门门口。
衙门门口的衙差一见有快马跑来立刻拔出腰间的长刀大声喝道:“来者何人,此处乃顺天府衙门,不可乱闯!”
骑马的士兵勒停马匹,整个人直接从马背上倒了下来。
可能是砸在地上的疼痛感让他清醒了一下,士兵从身上取下一个竹筒,虚弱地说道:“不好了,黄河决堤,河南汝宁府、南阳府治下十七个县被洪水淹没。整个河南已经有四支造反大军,如今归德府、彰德府的府尹已经被杀,河南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姚振年不知所踪......”
说完,这名士兵便晕了过去。
乾清宫中,杨廷和、梁储、费宏等五位内阁大臣正站立一旁,而刘瑾、黄飞跃则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二人低着头,目光不敢和朱厚照对视。
朱厚照用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长案,大声吼道:“你们两个废物,朕要你们何用?黄河决堤、河南遭逢洪水之灾,四支反军相加起来已经有近三十万反贼,你们东厂和锦衣卫竟然一点儿消息没有给朕,你们说自己是不是该死!”
“奴......奴婢......奴婢罪该万死。可是......可是此事事有蹊跷,奴婢在东厂的探子已经在半月以前失了联系,奴婢猜测东厂在河南的档头恐怕已经遇害了。
黄河河堤刚刚花费了百万白银修筑,即便还未完工也不应该轻易被洪水冲垮。奴婢建议彻查此案,务必将真正的罪魁祸绳之于法!”
“皇上,刘公公所言极是,目前最要紧就是先铲除那些造反的乱贼,属下愿意身先士卒将功赎罪。”黄飞跃赶紧跟着说道。
朱厚照看了黄飞跃一眼,微微吸了口气道:“清剿乱贼这等事还用不着你来,既然他们敢造反,那朕就让他们知道造反的下场。”
“传旨下去,朕这次要御驾亲征!”朱厚照说完这句话后双目顿时闪烁着兴奋的亮光。
听见河南造反了,朱厚照虽然生气,其实内心深处还有一种激动的情绪。他一向好武,巴不得找个机会去展示一下自己领兵打仗的才华呢。
可惜朱厚照话刚说完,杨廷和双目顿时一瞪。他立刻对着朱厚照跪倒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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