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像看鬼一般惊讶地看着朱厚照,这还是那个大明臣子百姓口中那个荒淫暴戾、怪诞无耻的皇帝陛下?如此精妙的布局,如此前瞻性的安排,就算是他江彬也不一定能够想得出来。
朱厚照看了江彬一眼,道:“怎么?觉得这样的安排不应该是朕想出来的?”
江彬立刻回过神来,赶紧单膝跪在地上道:“末将绝无此意,末将只是觉得皇上的安排十分精妙,末将心中惭愧自己身为武将却没能想出来,反倒是皇上先有了应对之法。”
朱厚照摇摇头,起身在房间走了两步,双手后负道:“朕之前带领京营兵马去河南平乱,结果十万大军被人打得溃不成军,朕也被人俘虏,最后全赖江夏相助朕才得以脱险。
朕不是傻瓜,也不是废物。同样的错误朕绝不会犯两次,这一次对上鞑靼,朕知道仅凭手上的兵力打不过他们。但是我们跟鞑靼比,最厉害的不是城高强固,最厉害的是我们比他们有脑子。一群尚未开化的野蛮人而已,何惧之有?”
江彬看着朱厚照的背影,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就是朱厚照正在一天一天飞速的成长着,仿佛每一天他跟前一天比起来都有很大的变化一般。
江彬将手中的手令放入怀中道:“皇上请放心,末将立刻去传皇上旨意,若是鞑靼大军来了,末将必当身先士卒荡平鞑靼!”
朱厚照点点头,摆了摆手,让江彬现行离开。
江彬道了一声“末将告退。”然后离开了朱厚照的书房。朱厚照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的本子,本子上写着“金兰帖”三个字。朱厚照这一身只跟一个人结拜过,那就是江夏。
朱厚照打开金兰帖,自言自语地说道:“大哥,你的确帮了朕很多。可是朕是皇帝,是天下的主宰。朕岂能事事依靠着你?朕必须要证明,没有你,朕一样行。”
朱厚照说完将金兰帖一合,然后又放入了自己的怀中。
其实如果站在朱厚照的角度上去想,他的想法似乎也无可厚非。我们每个人做事的时候,都希望这件事自己一个人就能把他办成,即便是有人协助,但自己的存在也是对这件事有帮助的。
但若是每次我们都是把事情做砸,然后等待着另外一个人来给自己收拾残局。即便收拾残局的那个人不说什么,可是我们自己心里真的好过吗?如果我们不想一直都活在这个人的阴影下,那么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做成一件事,证明自己!
当王勋接到江彬派人送来的指令时,他跟江彬一样,第一个念头就是皇上疯了。不过他的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无论古往,战时抗令不从等待他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幸得那手令上写明了,主动出击,能战就战,不战立退。这话的意思是你打得赢就打,若是打不赢就立刻跑路。
王勋带着手下兵马趁夜出了大同镇,然后朝着三长卫的方向就跑去了。
到了离三长卫不远的地方以后,王勋考虑了一下。这要是和鞑靼人硬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但是不战而退又肯定会被问罪。若是现在将全部兵马带过去若是一个被咬住可能想跑都跑不掉了。
最后王勋做了一个决定,他用派一支小股兵马去三长卫袭扰,然后沿路布袭,鞑靼人一旦追出来那就一边打一边撤,如此肯定能拖个一夜的时间,到时候跟皇上也能报个“激战一夜,不敌而退”。
王勋都快被自己天才般的想法给弄得有点儿崇拜自己了,既然决定了那就干。
王勋派出手下唯一的一支骑兵,趁着夜往三长卫摸去。
这支骑兵还没真的到三长卫就被三长卫外面那个兵堡里驻扎鞑靼兵马给现了,双方几乎是刚刚接触王勋手下的骑兵立刻后撤。
然后兵堡了一个信号后就带着立刻开始去追那支骑兵,然后那支骑兵一路后撤。
于是一场你追我赶的奇妙景象生了,鞑靼不过八千骑兵,竟然追的王勋手下四万兵马无脑乱跑。而关键是最终竟然没有跑过去,被那八千骑兵追上了。
最后王勋一咬牙赶紧不跑了,说道:“不跑了,干他奶奶的。”
王勋这一回头才现,原来追自己的只有八千鞑靼骑兵。王勋这个怒啊,转身就给那八千鞑靼骑兵一顿胖揍,杀得他们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最后逃脱的鞑靼骑兵立刻去三长卫请了援兵,三长卫里的万户哈赤尔金想也没想就带着三长卫离的五万大军追了出去,气势汹汹地往大同镇追去。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