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国家,其国内不同地域的人,不仅仅风俗习惯各有特色,其实在个人见识和对道理的认知上,区别也非常大。
京师算得上是江夏的主场,他的任何一项行政措施,都是先以京师为试点进行推行。确定在京师试验成功以后,这才会开始向开始向大明各地进行推广。
由于在京师施政,江夏有不少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出了京师以后,大都是交给手下各级官员去处理。所以切实感受到江夏的好的,多半都是京师附近的人。
而京师外,其他各地的百姓,则只是听说过江夏的种种好,具体的感触却并不太深。
嘉靖九年七月十四这一日,从崔政义带着苗仁虎出现在太庙正殿的那一刻起,这一日就注定将被历史铭记。
整个过程实在是有些太过于戏剧化,突变转折来的也太快,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但现在回想起来,一切却又似乎是合情合理的。
门阀本着“遍地播种,随需而取”的原则。早在当初江夏刚刚开始组建讲武堂的时候,就将邱文石这颗种子安插在了江夏身边。邱文石也凭借着自身的能力,一步步获得江夏的青睐,成为讲武堂里面,地位仅次于高甲的一位人物。
如果江夏和门阀之间没有利益冲突的话,恐怕邱文石还会继续在讲武堂,好好效忠江夏。但门阀一旦有需要,作为从小被门阀培养长大的人,自然会毫不犹豫地倒向门阀一边。
所以邱文石叛变,使得太庙的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让崔政义和苗仁虎得以进入太庙正殿。
在文武百官面前,苗仁虎的突然出现,朱载江的真实面目露出。这两者同时生,直接就把江夏逼到了绝境。
他无法证明朱载江的真实身份,也不可能承认苗仁虎的身份是真的。所以他当时的选择只有两个。
一是逃跑,带着朱载江杀出重围,杀出京师。然后寻觅一个安全的地方先落脚,之后再集合效忠于自己的人马,重新杀回京师来。
当然,在这整个过程当中,江夏都会背上一个乱臣贼子的罪名。并且要完成杀出京师,再杀回京师这一个过程,无疑会十分麻烦。
丢掉了京师这个主场,就等于失去了正统的一个象征。江夏一旦离开,整个江系人马将背连根拔起。彼时还有多少人会继续跟着江夏,恐怕江夏自己对这件事也不算是十分乐观。
所以,如此推算起来,江夏当时就只有做出他已经做出的,那个第二个选择。顺势称帝!
顺势称帝,说白了也是造反。也肯定会背上乱臣贼子之名。
但好在江夏执政大明七年,威望遍及京师,传遍天下。支持江夏的人,和江夏是一个利益共存体的人,并不少。所以江夏称帝,虽然等于坐实了篡位之名,但也在瞬间立起了旗帜,把跟他休戚相关之人,全都凝聚了起来。
所以太庙之变,京师之争。这两者都以江夏的胜利而告终,但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江夏心中再清楚不过。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开始了,一心去忧虑接下来要生的后果,这于事无补,也于事无益。
当前更应该做的,是先稳定眼下的局面,然后积极做好应对一切变数的准备。
七月十五,中元节至。
京师里面也许并没有看见什么“百鬼夜行”的恐怖场景,但整个京师却依旧陷入在一个紧张、悲寂的氛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