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敏感性,让他立刻作出选择。他马上给顶头上司文山区区长洪兴明打电话:“洪区长,有一件事向你汇报一下。”
洪兴明正在家里看电视:“什么事?”
“古寺街道三家钉子户的合同订掉了,就昨天,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订掉是好事啊。说明这个小罗市长有本事嘛,啊。”
“但合同上没有盖章,我也不知道。是拆迁办小邓和罗副市长签的字。这三家钉子户不是按照户口算补贴,而是按照拆迁面积算的。”
“不管按照什么算,只要开商愿意出钱,钉子户愿意要钱,就行了。”
“可要是其它拆迁户知道呢?不要闹事吗?”
“嗯,这倒是。”洪兴明沉吟着说,“这个,陈市长应该知道吧?我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再说。”
就这样,只有五六分钟时间,这个不让外泄的事情就通到了陈汉成那里:“陈市长,古寺街道三家钉子户合同订掉了,你知道吗?”
“什么?”陈汉成的反映比他们都要强烈,他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陈汉成正在一个高档茶室的包房里,与一个民营企业董事长谈事。他走到茶室外面的走廊里,才说话:“这么快就订好了?”
“对。但拆迁办的公章没有盖,只有罗副市长和拆迁办小邓的签字。”
陈汉成感到非常意外:“这个罗晓明,还真有一手啊。”
他一直以为,罗晓明在一个星期之内要完成钉子户的拆迁任务是不可能的。谁知他却突然不声不响地订好了合同:“这合同是什么时候订的?”
“就昨天。”洪兴明说,“但他们不是按照户口算,而是按照拆迁面积算的。”
“是吗?”陈汉成听到这句话,心里比刚才还要震惊,“这样行吗?”
他们两个人在这件事上是同病相怜的。洪兴明有些紧张地说:“要是其它拆迁户知道后,闹起来怎么办?这事闹大了,对我们都不利啊。”
陈汉成沉默了一下,才果断地说:“必须制止他这样做,否则,可能要出事。”
“怎么阻止呢?”洪兴明低声问。
“这个,你应该懂的。”陈汉成本来不想点明,但他知道洪兴明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就只好点一下,“只要让一个其它的拆迁户知道,不就行了吗?”
洪兴明还是转不过弯来:“知道,不要闹事吗?”
“你的脑子怎么这么笨?”陈汉成觉得再说,就有失一个市长的身份了,但他不得不进一步启,“闹事,不就拆不掉了吗?”
“拆不掉?那。”
其实,不是洪兴明脑子笨,而是他不知道陈汉成这边的另一个情况和打算。
陈汉成只得再明确地告诉他:“一个星期拆不完,他就要主动辞职,你现在明白了吗?”
洪兴明这才恍然大悟:“哦,是这样。我知道怎么做了。”
洪兴明挂了电话,马上给茅善学打电话:“茅主任,我刚才给陈市长通了电话,他的意思是,这么大的事瞒是瞒不住的。越瞒越要出问题,所以索性让其它的拆迁户也知道这事。呃,但是也要注意方法。其实,你只要把这消息透露给一个拆迁户就行了。他们肯定会一传十,十传百的。可你也要注意保密,不要让他们知道是你透露出去的。因为一旦生什么事情,罗副市长肯定会追查的。”
“好,洪区长,我知道了。”茅善学挂了电话,在办公室转来转去,考虑了几分钟,才给他的一个亲戚打电话:“三叔,你等会到我家里来一下,有关拆迁的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我们不是拆迁好了吗?还有什么事?”
“你来了,我再告诉你。”茅善学神秘地说,“你一个人来,这是要保密的。弄得好,你们可能还能多补贴到一笔钱。”
“真的?”他三叔惊喜地叫起来,“善学,要真能多补贴到一笔钱,我三叔要好好谢谢你呢。这次,我们其实是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