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清朝的规矩,皇子一经指婚,嫡福晋府邸便开始着手准备妆奁,而且不得太过奢华。
谁也没有想到,就这一点,竟然让赫舍里氏动了手脚。瞧着手中钮祜禄府邸的清单,赫舍里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赫舍里氏的嫂子和钮祜禄家的当家主母伊尔根觉罗氏私交甚密,又因为这伊尔根觉罗氏是继福晋,而即将入宫的这位又是先福晋所生,这不便更是尽心尽力的准备。伊尔根觉罗氏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防备,耳根子也软,便轻易掉进了陷阱。
如赫舍里氏算计的那般,单子才呈入宫,这奢华二字便压了下来。伊尔根觉罗氏才恍然大悟,自个儿被算计了。
一旁的连嬷嬷瞧着自家主子嘴角得意的笑容,脸上也抑制不住幸灾乐祸道:“这一局,主子可是赢了。赶在大阿哥大婚前出了这事儿,那李佳氏颜面上岂能好看?”
赫舍里氏冷笑一声:“还没大婚就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你说李佳氏会不会对咱未来的大福晋心生不喜呢?这婆媳之间若是因此生了嫌隙,日后可有的好戏看了。”
连嬷嬷忙道:“主子这招就是高明,给李佳氏来了个措手不及。即便是钮祜禄氏删减了清单,这奢华的帽子也摘不掉了。”
赫舍里氏思酌片刻:“本宫也算是出了一口气了,否则,大阿哥大婚那日,李佳氏不知道有多得意呢。如今有了这事儿,看她还怎么得意。”
连嬷嬷沉吟几秒,这提及大阿哥,她便不由得想起了二阿哥,这事儿,可真是棘手的很呢。
听闻这些日子二阿哥和年家走的很近,这劲头瞧着怎么有那么些意味深长呢?
赫舍里一族可是万岁爷的母族,主子又是中宫皇后,二阿哥怎么就这么吃里扒外了呢?莫不是,他看重的是年羹尧手中的兵/权,还有他在军/中的威严。
借此,来给自己造势。
想及此,连嬷嬷只感觉脚下一软,这二阿哥若真打这主意,那可真是太不敬重主子了。不过是区区一个不受宠的阿哥,若不是这枚棋子对主子有用,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犄角旮旯呆着呢。他倒好,竟然玩这么深的心机。
赫舍里氏抬眸看着连嬷嬷这神色,微微有些诧异道:“怎么?嬷嬷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尚未告诉本宫。”
连嬷嬷心里猛地一咯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是……是二阿哥的事情。”
顿了顿之后,她有些心急道:“太医院的人早就说过,主子忧思过甚,奴婢原以为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便没叨扰主子。”
她的话还未说完,赫舍里氏便冷冷道:“说!”
连嬷嬷哪里还敢隐瞒:“二阿哥最近似乎和年家走的比较近……”
赫舍里氏闻言,紧紧的抓紧手,力度之大指尖都泛白了。
见她这样,连嬷嬷顿时背后汗涔涔的,赶忙宽慰道:“奴婢觉着这是二阿哥的一厢情愿呢。万岁爷怎么可能把这年氏指给他做嫡福晋呢?主子可别忘记了,这赫舍里一族才是万岁爷的母族。”
“即便是二阿哥生了别的心思,也不见得就真的得逞。”
赫舍里氏微微沉吟几秒,低低道:“嬷嬷,你去把二阿哥给本宫叫来。看来,本宫得亲自教导教导他了。”
连嬷嬷微微怔了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她这样,赫舍里氏有些愠怒道:“还不快去!”
连嬷嬷整个人一颤,哪里还敢再说什么,慌慌张张便出去了。
承乾宫
李青菡低头专心临着帖,一旁的玉珠犹豫好久,还是忍不住愤愤不平道:“主子,这皇后娘娘还真是无孔不入,之前在内务府置办大阿哥的婚事上动手脚也就罢了,竟然用这种阴险的手段,让伊尔根觉罗氏吃了这闷亏。”
李青菡拿着笔的手顿了顿,下一瞬,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放下手中的笔,道:“那清单也是要拿给万岁爷过目的,这万岁爷还未话,赫舍里氏便宣伊尔根觉罗氏入宫训斥一番。这是根本不把万岁爷放在眼中。再说了,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这万岁爷可是让皇后娘娘静养的,如今宫务皆在我手中。她这么做,你说可能讨得了万岁爷的喜不?”
玉珠的神色间闪过一丝的诧异:“那主子为何不借此在万岁爷面前告那皇后一状呢?万岁爷素来怜惜主子,肯定会给主子主持公道的。”
李青菡神色顿了顿,半晌缓声道:“皇后毕竟是皇后,不管这背后有什么算计,哪里真的能够摆到台面上。这要怪,也只能怪那伊尔根觉罗氏太迟钝。这事儿本身是她失了规矩,若是因为这事儿本宫去惹万岁爷心烦,相反却是落了下沉了。可本宫什么都不做,那万岁爷心里自然清明,只会觉得皇后娘娘越的小家子气,做事不稳妥。”
玉珠点点头,主子这话的确是有那么些道理。
可她就是有些不服气,这大阿哥大婚在即,皇后娘娘却蹦哒的这么欢快,实在是让人心里堵得慌。
沉了下心气,玉珠刚想开口扶自家主子去御花园走走,散散心,外面却传来消息,说是二阿哥方才竟然上了折子,奏请万岁爷把年羹尧的妹妹年氏指给她做嫡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