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武承嗣半躺在软榻上,两个俏丽的小丫鬟轻轻给他捶打肩背,其中一个小丫鬟满脸通红,牙齿紧咬着嘴唇,武承嗣舒服得半眯着眼,手却伸进了丫鬟的裙中摸索,而他的女儿武芙蓉则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装着没有看见父亲的出格举动。
“回禀父亲,确实有传闻说,武三思接受了契丹人的贿赂,才暗中派人毒死了李尽忠,有人亲眼看见乙羽冤进过武三思的府邸,就在李尽忠死的前两天。”
武承嗣停止了对丫鬟的骚扰,他显然被女儿的话题吸引住了,这一年他遭遇了太多的折磨,尽管对付他的人很多,但武承嗣却把仇恨集中在了武三思身上。
虽然他们是叔伯兄弟,但为了继承皇姑的大位,武三思一次又一次对自己下了杀手,使武承嗣对武三思生出刻骨铭心的恨意。
武承嗣挥了挥手,两个小丫鬟连忙退了出去,武承嗣这才冷冷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又没有证据,只要他说一声绝无此事,谁能把他怎么样?”
“虽然圣上不会处罚他,但我们可以四处宣扬的罪名,让他背上勾结异族的名声。”
“只是太便宜他了。”
武承嗣不满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女儿的方案,他又问道:“张昌宗的事情怎么样了?”
张昌宗当初是武承嗣的马球手,也曾做过武芙蓉的情人,被武芙蓉送给了太平公主,没想到他竟然成为圣上的面,这着实让武承嗣感到吃惊,同时他也对女儿擅自把张昌宗送给太平公主而不满,如果张昌宗是他的人,那么他重新走上仕途,也就指日可待了。
武芙蓉脸有些热,她明白父亲对她在此事上的不满,不过她也没有预料到,张昌宗居然混得如此风声水起,好在她和张昌宗之间还有一点旧情,还有一点挽回的余地。
“父亲,我已经和他联系上了。”
“他怎么说?”武承嗣急问道。
“他说.。他不会忘记父亲对他的一番恩情,不过——”武芙蓉有点犹豫,说不下去了。
“不过什么?”
武承嗣敲打床榻,恨声道:“你可急死我了,快说!”
武芙蓉只得无奈道:“他说他最近想买几座商铺,但手头有点紧张,希望父亲能够帮他一下。”
武承嗣顿时呆住了,张昌宗分明是问他要钱,而且一点都不含蓄,要得如此直接,不过武承嗣转念又一想,若要让张昌宗帮自己,不出点血怎么行。
武承嗣沉思片刻,便点头说道:“好吧!先把西市那座米铺给他,你告诉他,如果圣上对我有所宽容,我还会重重谢他。”
.......
皇城的大宴庆典结束后,天已经快黑了,李臻这才离开皇城返回自己府中,刚到家门口,顿时锣鼓声齐鸣,只见大姊李泉和赵秋娘带着几百名坊内民众在他府前摆开了欢迎仪仗。
李臻心中惊讶,却又十分感动,连忙翻身下马,拱手向众人谢礼,这时,李泉脸上笑开花地迎了上来,“阿臻,你总算回来了。”
“阿姊,你不在长安?”
“哎!接到你的信,我就赶回来了,昨天上午才到。”
赵秋娘慢悠悠走上来笑道:“我们可是自愿欢迎将军回来,祝贺将军再立新功。”
“多谢!”
李臻又向众人抱拳道:“多谢各位父老乡亲。”
在一片欢笑着,众人慢慢散去,各自回了家,李泉挽着兄弟胳膊,低声笑问他道:“又封了什么官爵?”
“官爵暂时还没有变动,不过赏了五千贯钱。”
李泉不缺钱,对赏钱不太感兴趣,她更关心是兄弟能否升官,最好爵位再升一级,现在已经是县侯,如果再升为县公,那就最好了,不过赵秋娘也告诉她,升爵到县侯比较容易,可要再升为公爵就很难了,况且县公上面还有郡公,郡公上面还有国公,圣上不可能这么快给李臻升爵,封勋官和加散官倒有可能。
现在听说官爵暂时没有变动,李泉心中略略有些失望,不过一转念,加官也没有这么快,她一颗心又放下了,她带着兄弟到内堂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这才笑眯眯道:“我昨天和狄夫人又谈过了,关于你的婚期,他们都不想再拖下去,希望越快越好。”
李臻想起今天在朝廷大宴时,狄仁杰始终没有和他说话,李臻当然知道其中原因,是因为自己没有把狄燕劝回来,狄仁杰很明显有点生自己的气了,他苦笑一下问道:“那定在什么时候?”
“就定在下月初五,也就是十天后。”
李泉刚说完,却见堂下出现一名丫鬟,正探头探脑向这边张望,李泉便问道:“小芦,什么事?”
丫鬟瞥了一眼李臻,怯生生道:“启禀夫人,外面来了一个客人,说是有要紧事找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