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件事咱们不能操之过急,得从长计议,我建议还是找武三思协助。”
“可他在军方并没有什么人脉,不如找武懿宗,此人掌控监门卫,也有上万军队,让他来杀李臻,岂不是易如反掌?”
“可李臻毕竟不是阿狗阿猫,不是一刀宰了就可以了事,你让武家人来杀李臻,你知道他们会开什么条件?”
两人都沉默了,其实不用说他们也知道,武家要的是江山社稷,武宗懿是听武三思的指挥,说到底,还是得去找武三思,沉默片刻,张昌宗道:“若不杀李臻,我们将来必死无疑,这件事不做也得做,我去找武三思,和他谈一谈,先摸摸他的底,然后看情况再说。”
“去找武三思,要找曹文。”
“我知道!”
张昌宗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转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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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武三思着实过得有点憋屈,用武则天的话说就是幡然醒悟,他不入青楼,不喝花酒,给儿女和府中家丁制定了严厉的家规,去年有一名家奴当街调戏妇女,被武三思下令重打两百棍,在洛阳游街示众三天。
不仅如此,武三思这几年还拿出几万石粮食,天天在街头赈济受灾逃来京城的人,还将他历年所占的房宅全部拆毁,土地还给原来的主人,据说还亲自登门赔罪。
对朝中大臣更是恭敬有加,整天夹着尾巴过日子,连一个六品官的马车迎面驶来,他都要停车相让。
几年的功夫没有白费,武三思的名声没有从前那般丑恶了,开始有马屁文人写文赞颂他,去年圣上赞他浪子回头,又恢复了他的王爵,重新成为了梁王殿下。
尽管武三思这三年来过得十分虚伪憋屈,不过他也有不少收获,年初武氏家族举行族祭大宴时,圣上也来参加,当着几百名武氏族人的面说,‘若武氏为嗣,非三思不可。’
这让武三思原本绝望的心中又生出一棵希望的小苗,或许他还有希望登上九五之尊。
另外一件让武三思感到开心的事,是武承嗣终于在去年病死了,酒色过度而亡,武承嗣一死,武家的另一派没有了主心骨,纷纷向他表示效忠,现在只有武攸宁和武攸暨兄弟因为太平公主的缘故一直保持沉默。
和往常一样,武三思坐在自己玉房里细细欣赏自己收藏的各种玉器,他礼贤下士,人品端正,晚上自然不会出去喝酒寻欢,所以在家玩玉也成了他这几年的一大嗜好。
这时,门外传来女婿曹文的声音,“岳父大人,小婿有重要事情回报。”
最让武三思满意的,就是自己得了这个女婿,不仅是他的军师,教他如何假装清高,沽名钓誉,硬生生地将他的名声扭转过来,而且还是在朝中的权力代表,三个月前,曹文出任权势极大的吏部侍郎,成为武三思在朝中可以和姚崇、张柬之等人抗衡的高官。
而且曹文城府很深,书法和文学的造诣也高,精明能干,连狄仁杰都赞他有相国之质,所以武三思准备两年后推荐他取代杨再思入相。
武三思从不准人进入他的玉房,连曹文也不准,他便道:“先去我外书房,我马上就来。”
武三思换了身衣服,不慌不忙外书房走去。
走到外书房,武三思笑道:“丁香现在怎么样?”
“她很好,本来她也想来看望父亲,因为我有正事,所以我就没有让她过来。”
武三思点点头,“我想既然膝下无子,不妨可以过继一个,你的子侄一个都不合适吗?”
曹文苦笑一声,“小婿没有侄子。”
“哦——我忘了,其实就算没有子侄,从族人中过继一人也行,只要姓曹,我想都无妨。”
本来曹文是入赘武三思府,不过为了笼络这位得力干将,他同意曹文在自己家族过继一子,而不是从武氏家族中过继。
曹文大喜,“多谢岳父大人成全!”
武三思笑了笑道:“说正事吧!有什么要紧事?”
曹文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低声道:“刚才张昌宗特地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