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狄燕的祖母去世,她伤心了足足一个多月,现在父亲又出了意外,狄燕觉得自己有点承受不住了,她急忙让丫鬟收拾衣服,准备赶回洛阳。
房间里,狄燕坐在桌前黯然垂泪,旁边王轻语劝她道:“伯父也只是晕倒,我也觉得也很正常,我父亲前些年也时常晕倒,后来小心保养,便再也没有晕倒过,或许是伯父忙碌朝政实在太疲劳了,好好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你不用伤心,问题不会太大。”
狄燕当然希望问题不大,可父亲年事已高,三年前晕倒过一次,差点中风,现在又晕倒了,夫君说已经两天没有醒来,她怎么可能不害怕,万一父亲有个三长两短.。。她简直不敢想下去了。
狄燕拭去泪水,她忽然想起长子还没有回来,顿时急道:“晋阳和黎阳呢?两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晋阳和黎阳的喊声,“娘,我回来了。”
两位母亲连忙迎出去,只见两个孩子满头大汗,衣服都湿透了,王轻语敲了他们一下,笑道:“怎么顽皮成这样,还不快去洗洗。”
“哦——”
两个小家伙转身就向后院跑去,狄燕急忙问道:“晋阳,你在山下遇到爹爹了吗?”
“爹爹来了客人,在外客堂呢!是西域来的康大叔。”
两人跑没了影,狄燕微微一怔,莫非是康大壮来了?狄燕只是在很多年前见过康大壮一次,但她早已忘记,而王轻语还记得一点,她和李泉关系最好,听李泉几次说起过此人。
王轻语安慰她道:“大姐先收拾东西吧!我去问问夫郎要不要今天回去。”
狄燕心中担心父亲,转身回房了,王轻语快步向前堂走去。
客堂内,李臻和康大壮久别重逢,众人十分兴奋,坐在一起叙述别来之情,阿伦王子则有点紧张地坐在一旁,不知李臻肯不肯帮自己这个忙。
康宁爽朗笑道:“阿臻,思思在我临走时托我带一点礼物给两个弟妹,她说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她?”
思思在少女时代曾经喜欢过李臻,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思思已为人妇为人母,少女时代的美好回忆也藏在了心中,李臻笑着对阿伦道:“我和思思从小是邻居,一起长大,我现在对她的记忆还是她十四岁的模样,她变化应该很大了吧!”
阿伦温和地笑道:“估计将军再见到她已经不认识了,生了孩子后,她胖了很多,变化很大。”
“我能理解,刚才见到大壮,我就不认识了。”
众人一起大笑起来,阿伦又低声道:“大将军,刚才我说的那件事,不知——”
李臻已三十岁,早已变得成熟、稳重,他知道这件事关重大,不是他能决定,便柔声对阿伦道:“王子殿下不用着急,拔汗那紧靠碎叶,如果拔汗那不保,碎叶也会面临危机,我想朝廷肯定会重视此事,过几天我会向圣上提一提,看看圣上的态度。”
听李臻提到碎叶,阿伦稍稍松了口气,又道:“一切就拜托大将军了。”
李臻点点头,“我明天回洛阳,你们今天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康宁和阿伦对望一眼,康宁道:“阿臻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今年还是要回新安县,我的骆驼队都在县里,明天一早我们会赶来汇合。”
李臻也不勉强他们,笑道:“那好吧!我就不留你们了,我们明天卯时三刻出,你们在这个时间前赶来便可,实在来不及也没有关系,我们洛阳再见。”
“那就一言为定,我们就先告辞了。”
康宁看出李臻还有事情,便给阿伦使个眼色,两人起身告辞,李臻担心狄燕,便没有留他们,送他们出了客堂,又让酒志送他们回县城。
李臻回到中堂,正好遇见王轻语,王轻语拉住李臻的手,走到一旁低声问道:“你告诉我实话,阿燕父亲到底怎么样了?”
李臻小声说:“暂时别告诉她,姚熙对我说,这次阿燕父亲很严重,鼻孔和耳朵都出血了,他怀疑是头颅里出血了。”
“怎么会呢?”
“我听说是因为张昌宗,他想要叔父出任户部侍郎,岳父坚决反对,联名三十名重臣上书抗命,圣上被迫放弃任命,张昌宗冲到政事堂大吵大闹,辱骂岳父,岳父被气得昏倒。”
王轻语气得咬牙低声骂道:“两个祸国殃民的混帐,女皇帝晚节不保,名节非毁在他们手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