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的娘子于氏是永和楼上任老掌柜的女儿,老掌柜将女儿嫁于陈松并将永和楼一并交于陈松经营。老掌柜辞世后,陈松与娘子恩爱有加,共同经营着永和楼,不愁吃不愁穿,可俩人都到了不惑之年,却没有一男半女,这便成了于氏的一块心病。于氏多次提出让陈松纳妾,好为陈家传宗接代。陈松感念老掌柜的恩情,一直不愿纳妾。自从陈松将张宝儿接来长安后,便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子侄,他甚至与于氏暗自商量过,在他们百年之后将永和楼交到张宝儿手上。基于这样的心思,陈松夫妇俩自然对张宝儿疼爱有加。
“婶,这是给你的,彩云坊的上等胭脂!”
“你这孩子,婶都这把年纪了,哪用得上这些玩艺!”口中虽然这么说,但于氏脸上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陈松指着里屋:“今日是中秋,走,进屋!你婶专门下厨给你做了菜,比前楼那些那些厨子要强许多,今日你可是有口福了,咱爷几个可得要好好喝几盅。”
陈松倒不是胡乱夸奖,于氏跟着老掌柜做得一手好菜,嫁于陈松后,便不再显露,说起来还真要比永和楼那些厨子要强些。
“咱爷几个?”张宝儿疑惑地问道:“难道今日还有别人吗?”
“进屋你便知道了!”陈松神秘兮兮道。
“怎么是你们?”张宝儿一进屋便看见了两个人,他顿时愣住了。
侯杰站起身来,一脸灿烂道:“瞧你在赌坊总也不出来透透气,怕你憋坏了身子。每年中秋都是我们兄弟两一起过的,今日又到中秋了,我这才央求陈叔请你来的。”
“是呀,小宝,好久没见你了,怪想你的,我今儿也跟着猴子来沾个光。”岑少白也笑着附和道。
张宝儿见陈松夫妇、侯杰与岑少白都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心中不由淌过一阵暖流,他笑了笑道:“猴子你若不提醒,我还真忘了偏锋是中秋了,也好,我们来个大团圆!你们且等着,我去买酒,今儿我们一醉方休。”
“酒早备好了!”陈松故作不满道:“你叔是开酒楼的,还能让你去买酒,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于氏的菜做得真是地道,与赌坊内的胡乱凑合的吃食有天壤之别,香气传来顿时让张宝儿馋涎欲滴,他立刻撕了一个鸡腿,三五两下就吃光了,真像十天没吃饭一样,吃罢鸡腿顾不得用袖子擦擦,便又瞄向了下一道菜。侯杰也不客气,同样大快朵颐,一点也不亚于张宝儿的风卷残云。岑少白毕竟是读书人出身,本来刚开始还有个斯文架子,可也架不住如狼似虎的张宝儿与侯杰,一急之下也放快了速度。
陈松与于氏基本就没动筷子,只是看着三人的吃相。陈松脸上露出了一抺笑意,似乎看着他们吃饭比自己吃饭都香。
于氏在一旁嗔怪道:“你们慢慢吃,婶的饭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