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又在和影儿灌输一些什么破玩意?”陈婉锁了车门,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一头靓丽的马尾飞扬起来,带着青春的活力。
这样的潮气蓬勃,如同冲破云层的阳光,直透人的心底。
似乎她每次的出现,都有能力照亮我眼前的黑暗。
她一把搂着我的肩,笑嘻嘻地道:“影儿,我妈就这样,总是疑神疑鬼的,小的时候怕我长不大,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又怕我们被人骗,看着吧,接下来,就该担心我们嫁不出去了。”
被陈婉这么说,陈姨也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不由得哑言失笑。
她嗔怪地盯了陈婉一眼,感慨着,“做妈的,哪有不操心的?我这辈子就担心你和影儿过得不好,别的啥都不是事儿。人老啦,倒是变得胆小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有点伤感了起来,竟然不由自主地抱了抱她的肩,自内心地安慰了一句,“哪有?陈姨才不老。”
但,岁月不饶人,我知道这些话相对于不曾停止过的时间和许多脆弱的生命来说,太过苍白和无力了。
我们在慢慢地长大,陈姨却要慢慢的老去了。
包括梁子彦的死——
这都是谁也阻止不了的事情。
陈婉闷不吭声,低着头往前面走去,似乎不想多说这样的话题。
我也不想再多说,接着便是沉默。
陈婉打头带路,我坚决让陈姨走中间,自己垫后,一路畅通无阻地沿着狭小的阶梯,往山上爬过去。
到了半山腰,我们早已气喘吁吁,虽然已经歇过了多次,但缺少运动的我,甚至比陈姨还要疲惫和艰难得多。
这个什么法师啊?竟然一个人住在这深山野林里,还真不怕。
“影儿,你行吗?快到了,过了前面再往上走走估计就是了。”陈婉返回来,指着侧边不远处的杂乱的小阶梯。
“喝点水,歇歇。”陈姨抹抹额上细密的汗珠,将手中一路提着的温水瓶给我递过来。她自己都不舍得喝一口,原来都是留给我的?
我这才注意这个被子上面的标签还没来得及撕掉,她知道我不喜欢和别人共用杯子,所以,特意买了新的保温杯。
见我只盯着杯子不说话,她又加了一句,“天色还早,我听说这个法师脾气古怪,去早了他不一定起床,不急,歇会儿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