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那个慕长安醒过来了？

他不是阴魂么？

清醒过来又如何？

“因为你的血，他七魂六魄已经聚齐，可以自然进入躯体……”

“等等！”我按耐住隐隐痛的胸口，无法忍受地打断了她的话，“别说了，既然如你们所愿，他怎么样也不必告诉我。”

陈婉满眼伤痛，“影儿，慕将军他是为了你……”

我怒喝道，“别说了，什么为了我？我做错了什么，亏欠了谁？”

盯着她，我浑身颤抖，斯歇底里地申明，“我不懂你们的世界，也不懂你们的时代，更不知道你们之间错中复杂的关系和感情，我只想好好的活着，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如果你们已经达成所愿，那么，就放过我吧。”

陈婉双眸像是明亮的玻璃球，突然在我眼前碎裂开来，她不顾一切地揪住我的衣服，怒吼，“聂影，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别以为你重新投胎做了人，忘记了前尘往事，就可以洗清自己犯过的错和罪孽……”

我冷笑，不知是心中的痛还是悲愤，眼泪不知何时顺着脸颊流下来，“犯过的错，罪孽？那我死，把命都还给你们，这样够了吗？”

“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你好好的对待慕将军，好好爱他珍惜他，不要再将他推向深渊了。你到底明不明白？”陈婉边说，早已泪流满脸。

那种沧桑，写在她的脸上，融进她的泪水之中，根本不似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该有的悲伤和苍白。

对于这样的答应，我简直是哭笑不得，“陈婉，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根本不认识他，更别说爱他，他就一抹鬼魂，而我是活生生的人，人鬼殊途，你不知道吗？”

可是，为什么我说出这句“不爱他”的话，心底却又像是被人狠心撕裂开一块似得，痛彻心扉。

我明明不是违心的。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爱，更别说爱上一个不认识的鬼魂。

是我太疯癫，还是陈婉着了魔？

听了她的话，在我脑海中，唯一的感觉，除了荒谬，还是荒谬。

但是，心却不能同步。

心是痛的，而且，那么明显，那么的血淋漓。

慕长安，到底在我的生命中，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

陈婉涨红着脸，突然疯似得掐住了我的脖子，“他是鬼魂，也是因为你，被你害的……聂影，你其实就是个红颜祸水，不但害了将军，还害了我们慕府，慕将军上千上万的士兵，你不知悔改，而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帮助你洗脱罪孽……”

“咳咳……”我喉咙火辣辣的，被她捏的已经快要窒息了。

陈婉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等归来回来，若是看到我变成了一具尸体，他会不会后悔没让我跟着去？

会不会后悔，这么信任陈婉。

其实，小婉，我一点都不怪你一直以来的利用和出卖。

即便你现在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

因为这冰冷又孤独的一生，唯有你，给了我真正的温暖。

唯有和你共同生活的这四年，我才活得像个人。

不是没有经历过生死，但是这一次若真的死在陈婉的手，也算是一个完美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