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立善当即有些微恼,这事是他替宁馥争来的,现在倒让宁立亭来做这个好人了。但是这厅里到底还有宁政在,便就只能缩住了迈出门槛的腿。
稍候宁立良就上来拉他到一边假装听戏的模样,二人倚在窗边往戏台上望着,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就听宁立良压低了声音安抚:“急什么,这事还能让他白白做好人不成,他平日是怎么待馥丫头的,眼前这样张罗,馥丫头以后还能永远都不知道是你这个做三叔的在替她着想?”
这话果真受用,宁立善重重点了点头:“是我太看不过他那副假样子,他要是真替馥丫头着想,我也不至于让他下脸子,可惜了馥丫头,咱们家的姐儿竟在他房里任那陈氏作践。”
宁立良是个谁也不得罪的脾气,听了这话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作安抚,笑了笑什么都没再说,这事便就在此揭过。
楼廊下自是有瞧见宁立亭这么出了戏楼就悄悄过去那边问门外小厮打听的婆妇,没半分钟光景就折回到陈佩青的跟前耳语一番将这事给汇报了。
宁馥瞧见陈佩青胸膛一起一伏,终究还是抽不出身来,不得不忍着坐在那里,却哪还有半分心情再继续听戏的模样。
宁馥转头起了身,对陈佩青报了一声说去换身衣服,陈佩青哪有心思在这个时候管她,又想宁馥这个时候若是回了院子和宁立亭碰上,指不定会在宁立亭耳边吹什么风,到时候她再反对这件事难免费些周章,便出言道:“这么多长辈在,你也不好离席太久,让烟珑谁的回去取了,在旁边厢厅里换了就是。”
她没想到宁馥真的就没再坚持,等烟珑回去取了衣衫来之后,她这才起身和霜容烟珑去了厢厅房内换了衣衫。
陈佩青看着她的背影,心想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去,这么望着宁馥去往偏厢的光景,一个疏漏没瞧见,锦嬷嬷已经在角廊下对大姑奶奶身边的大丫环招了招手。
好不容易戏也到了尾声该收场的时候,宁馥也早就换完衣衫回了席,陈佩青有些迫不及待的先起了身,叮嘱下去给戏班子的打赏,这就对着众女眷说道:“听了这么一会子身子有些乏了,就容我偷个懒去睡上一小会子,大家也都各自……”
“大家各自散了吧,二奶奶,可巧我也乏了些,刚刚如佳和博这姐弟俩实在坐不住,就去了我那院子打马吊,他们四口子这么玩着,我倒是没清净地方偷懒了,就厚着脸皮去你那榻上歪一会儿,就是二奶奶嫌弃,我也赖上你了!”
随着这带着笑声而走来的年近五十岁妇人正正就是宁家的大姑奶奶宁心卿,面容慈善,上来就握住了陈佩青的手,望向陈佩青的目光也是十分的满意与喜欢,身边的婆子也笑着上前打趣道:“二奶奶若敢不同意,您还不得四处编排二奶奶都不给您一个容身之地么!何止是让您过去歇脚,还得坐陪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