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领头僧人的带领之下,宁枫与众女默然前行,进入大雄宝殿之中。为了不引人注意,宁枫强压心头好奇,只是以余光悄悄阅览四周,但见殿中央供奉着一尊高达三丈有余的金身大佛,灿光夺目,左右两侧立有相对两菩萨石像,宁枫仔细辨别,当是文殊、普贤二菩萨。
“呸!罪恶滔天,却天天面对这等庄严圣象,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宁枫心头暗骂不已,却不敢停留,唯有跟随僧人朝里走去,一路之上更是遇到不少白马寺僧人把守,个个皆是神情严肃,凝神戒备,宁枫诧异之余,更是不敢有一丝妄动,生怕暴露踪迹。
两旁观音菩萨、迦叶、阿难等菩萨像,罗汉像,释迦弟子像接连出现,各个皆是精雕细琢,巧夺天工,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便是宁枫这等不信佛法之人,见之也不由心生敬畏虔诚。
如此穿梭行进,过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众人终于来到一处空旷的殿堂之中,四周无门无窗,唯有上百个黄色蒲团放置中央,那领头僧人催促众女进入,随后厉声道:“你们就在这里等候佛祖传唤,不得喧哗!”
宁枫按捺心头怒火,低与众女一同坐下,待四名僧人骂骂咧咧地关门离开后,他方才抬头仔细打量周围,但见殿堂中空无一物,后方却是有一处宽达数丈的深深沟壑,角落处散落有一层厚厚的香灰,看起来像是以前放置过一尊高大的佛像。
“这帮假和尚竟是连佛像都敢亵渎?”
宁枫又见众女个个神情呆滞,偶然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竟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他心中惊怒,急忙暗道:“冒犯了!”便抓起最近的一女子的雪白皓腕,运灵感应而去,但觉其体内有一股强沛的灵力在奇经八脉之中疾速流转跳脱,极难捕捉,更别说将其压抑控制。
“竟是有些像秋泠妖女的摄魂心诀?”
宁枫强聚神识,凝出一道灵力从其穴位倏然没入经脉,意图将那股摄魂邪力驱逐出体外,哪知那股邪力速度奇快,且似受人控制一般周游全身,足足过了半晌,宁枫也未追上其半分,反而是这女子被两股力量交相冲击,浑身剧颤,不住痛苦**。
“再这般下去,怕是邪力尚未驱逐,这女子便要承受不住晕过去了!”
宁枫暗道抱歉,便将灵力撤去,那女子闷哼一声,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宁枫的身上,目光迷离。顿时有一阵少女的清幽体香扑入鼻息之间,宁枫心中微微一荡,便将其缓缓放在蒲团之上。
“这些女子都是中了摄魂法,神识模糊,不能言语,这可如何是好?”
宁枫一时大为踌躇,下意识地又朝周围众女看去,只见个个皆是如此,不由心中惊讶震骇,突闻左前方传来一阵淡淡的嘤咛声,宁枫大喜,急忙看去,却见一女姿容秀丽,气质冰冷,俏脸之上却现出一丝痛苦神色,似是在与体内的摄魂邪力作抵抗。
他飞身跃到此女身旁,握住其手,现其丹田内果然有一股颇为雄浑的灵力,只是被人以异法压制,不能释放,宁枫心中疑惑:“此女修为不弱,怕不是道派中人,便是名门之后,薛怀义胆子可真大,竟然连道佛中人也不放过!”
此刻不是细想之时,宁枫赶紧渡入灵力将其被压制的穴位一一打开,女子丹田内的真气受外力协助,顿时轰然涌动,如潮水一般喷薄而出,顿时那股摄魂之力无处可逃,淹没在磅礴灵力之中,瞬间消散。
她的眼中的恍惚目光渐渐凝聚,脸色上也恢复了一丝神采,宁枫大喜,急忙相问:“姑娘,感觉怎么样?”
女子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片刻之后方才凝聚神智,略有些迷茫地扫视周围,喃喃问道:“这是哪里?”
宁枫心想不能过早暴露身份,惹来怀疑,便谎称自己也不清楚,醒来之时便到了这大殿之中,周围姐妹却是神智全失,不能出声。女子本就是身体虚弱,并未现宁枫话中的种种破绽,当下不疑有它,道:“看大殿模样,这里当是鄂国公的白马寺!”
宁枫一惊:“这女子果然不是寻常人物,被关在这里还能一眼瞧出。”便假装害怕,捏着嗓门慌道:“白马寺?那些和尚把我们带到这里干什么?”
大殿之中没有门窗,光线昏暗,女子一时倒也现宁枫异样,只是站起来沉声道:“妹妹莫要担心,我乃是望月神宗玉门中人,定会保大家平安。”
宁枫早已猜测到其身份,便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心中忐忑不安:“那日在太原地宫之中,我已经与神宗的冰门嗣主撕破了脸,此时说不定已经上了帝国的通缉单,若是贸然直承身份,怕是会横生枝节。”
当下便欲继续隐瞒,伺机而动。但目力所及,周围百女却大多是灵力全无,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一旦争斗起来怕不仅没有助力,反而会成为拖累。这玉门女子身处如此境地却是毫无惧色,大义凛然,自己若是心怀二念,如何能敌得过薛怀义手下的道佛高手?
犹豫片刻,宁枫终于一横心,传音道:“姑娘,实不相瞒,我不是被白马寺僧人抓进来的,而是偶然路过的游侠,看到你们神情异样,被带进寺庙之中,心中诧异,所以才混进来一探究竟。”
女子闻声惊诧,差点呼出声来,宁枫情急之下捂住她的嘴巴,待其目光稍缓,不住点头之后方才放开,低声道:“一时情急,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