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忽然被推开,外面寒风吹熄几盏灯火。
一人雪金袍,黑白绶带,大步走入殿中。她气息沉郁,但体态一看就是少女模样,既不像宫中圣妃,又不像来参加宴会的魔修。
来者正是白琅。
“打扰了。”她从袖中取出一枚漆黑令牌,“今日宴会就到这里,还请客人们不要久留。”
宾客们一见着令牌就纷纷起身离开——这是圣尊令,也是三位圣尊的贴身信物,估计是圣尊有什么事情要找宫主谈吧。
很快,殿中只剩下一名圣妃和座上的稚女命。
他将圣妃揽入怀中,侧头看向白琅:“你是谁?圣尊又有何事?”
白琅取下金色假面,稚女命的神色中有一闪而逝的惊讶。
“是你啊……”他站起身,低声让圣妃离开。
殿门忽然紧闭,殿上只剩下两人。
白琅微笑道:“稚女命大人……生辰快乐。”
稚女命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快乐?你从哪里看出本座快乐了?”
白琅环顾殿内,隐约可以回顾不久前的鲜花美酒,放纵狂欢。稚女命就在座上看着,圣妃乖顺地在他脚下依偎,他似乎是愉悦满足的。
“没关系。”白琅道。
稚女命皱起眉,似是不解其意。他皱眉的样子让白琅想起楚扶南,楚扶南那孩子也总是一脸不爽的。甚至于与楚扶南相比,稚女命感觉还要更稚气些,他身上总有种未长成的暴戾。
他问:“什么意思?”
白琅摇了摇头,又道:“我给您准备了礼物。”
她走上台阶,稚女命瞳孔微缩。即便是他的客人也不敢理他这么近,更别提白琅这样的少女。
“礼物?”稚女命眉头紧皱,白琅从袖中取出一物,他直接伸手夺过,现是一枚影璧。他立即露出冷笑:“影璧?我要这有什么用。”
“您看看吧。”白琅平静道。
稚女命往里探入一丝神识,现影璧里出现的是白琅的身影。
“我看你做甚?”他又将影璧推回,但是被白琅制止了。
白琅紧握着他的手,将他指尖按在影璧上。稚女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现她唇角弯着,但眼里没有笑意。
他慢慢将手收回,继续将影璧看下去。
影璧之中,白琅正垂看着床榻。过了会儿,她俯身从榻上抱起一块被揉成团的小毯子,将它搂在怀里,还对它轻声细语。稚女命正觉得她脑子不正常,这时候忽然看见毯子里露出半张小脸。
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白琅将孩子抱到了影璧前,指着影璧,柔声说道:“晨缨,看这边。”
孩子睁大眼看了过来,想伸手去摸影璧。
稚女命本能地退缩了。
他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只是一段影像,影璧里的孩子是碰不到他的。
那个软乎乎白嫩嫩的孩子伸长手,欢快地叫了声:“爹爹!”
稚女命把影璧摔碎了。
白琅看着地上的裂纹,目光稍带惋惜:“晨缨还有跟你说一段诞辰祝福来着,他已经会说很多话了,太微生前教了他不少……”
稚女命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白琅皱眉咳嗽,目光依然清幽平静。她没有抵抗的动作,稚女命身体的颤动却越来越剧烈,好像被死死扼住的人是他似的。
“你、你怎么敢……”他浑身战栗,“那个男孩儿……”
他从来都是杀死男孩,吞噬女孩的。所有活着的孩子,他都只见一面,然后就将他们化作自身的一部分。对他来说,生育是一种新陈代谢。而现在白琅将这个该死的代谢物养活了,还拿到他面前炫耀!
“咳……看来您不太喜欢这个礼物。”
白琅抚过他的手臂,感觉到他的身体紧绷到有些恐惧。
“咳咳……为什么呢?”她笑着问道,“晨缨不是您的孩子吗?我还以为看见他,您会很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