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满垂着头,站在不起眼的角落。
大皇子朱奎…..她曾经听过这个名字,是在陈州的时候宁韬告诉她的,宁韬说陈州雅舒名声在外,大皇子朱奎曾经投拜帖求见,但空手而归。
乍听之下,这位大皇子是个风流人物。但却有着天下除了皇帝之外的最尊贵的身份。他列席相府寿宴,看的是宁相爷的身份,也给足了宁相爷的面子。
沈满听见一群人衣衫婆娑的声音,再见到一双金色蟒纹的靴子停在前方。
“你就是宁府的四小姐?”一个温柔的男声问道。
“是,宁纯参见大皇子。”宁纯行礼道。余光迅速瞥了一眼这个男子,除了他胸前的蟒纹外,还意外地见到了一张英俊立体的脸。宁纯的脸稍稍一红,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裙子。
朱奎优雅微笑,“四小姐果然如宁相所说。”而后转身入席,就坐在右边座。
沈满也见到了这位皇子,似乎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哎,公主——”宁韬骤然拔高的音量引起了内院所有人的注意,沈满也随之瞧了一样,但很快学了边上的小厮一样底下头闷笑。
但见身着锦衣华服的宁韬被一个穿着淡紫怀素纱裙的女子揪住了耳朵,歪着脑袋一脸尴尬地走入了内院,还愁眉苦脸告饶道,“我不能进内院,公主请放过我吧。之前都是我得罪了公主,公主宅心仁厚,大人不计小人过,权当没生过,也权当不认识我。”
宁韬口中的这位公主,恐怕就是之前得罪过的“德成公主”。这德成公主乃是皇后所生,是大丰朝唯一的嫡亲公主。就连当今的大皇子朱奎,也都是皇后从别的妃子处收养来的,并非纯正血统。德成公主仗着皇帝和皇后的溺爱,比诸位皇子都待遇优渥许多,故而更加骄横跋扈,为所欲为。
“你害本宫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今日本宫定要讨回。”德成公主怒气冲冲道。
“公主,这是我祖父的寿宴,你不看僧面也看点佛面吧。”宁韬脸色愈黑沉,商量道,“公主不如这样,你现在放我一马,事后您要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你看行不行?”
德成公主眼珠子一转,松开了宁韬的耳朵道,“看在宁相的份上本宫今日就饶了你,不过你需要记得答应了本宫什么。”
宁韬赶紧点头如捣蒜,“当然记得,我不会忘记的。”说着便着急忙慌地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在转身的时候,意外地瞥见了主座高台上宁纯身后站着的人,足下一顿,眼中刹那间闪过惊诧和慌乱,但最终还是不得已离开了内院,去往外院他该去的地方坐下,却一直坐立不安。
德成公主坐的地方能瞧见稍远处中院那个人的影子,见他脸上焦色未减,唇角微微勾起。
“皇妹,你怎么和宁三公子对付上了?”朱奎含笑问道。
“是他先惹我的。”德成眉梢一挑道。
“无论如何,今日是宁相爷大寿,你我代表的是父皇母后,切不能任意妄为。有什么恩怨,堂下解决。”朱奎颇有风范,耐心安抚道。
“知道了,皇兄。”德成抿了一口茶。
他们正对面的第二席位置还空着,惹了宁相的大门监还未至,宁相却先来了。只见他穿着紫衣蟒袍,气势非凡地走了进来。路经中院、内院,两院之人皆起身相迎,但宁相却一言不,径直到了大皇子朱奎与德成公主面前。
“微臣见过大皇子、见过德成公主。”
“宁相免礼,今日是你寿辰,本皇子也只是来助助兴,切勿拘礼。”朱奎虚扶起宁相道。德成公主也站了起来,但不开口,只是站在一边看着。
“谢大皇子,谢公主。”宁相答谢完毕,也入座了。
有宁相在场,在场诸人便收敛了许多。
沈满冷汗渗了满身,她站的这个位置不可谓不惹眼,眼下宁相还未怎么关注到自己,若是等下宁贵妃来了,他往上随便那么一瞧,或许就瞧见了自己。
“祖父应该不怎么认得你,”宁纯似乎读透了沈满的心思,抿了抿唇道,“即使晚一被他认出,你也不用担心,他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扯出家丑的。况且……我或许能有办法让你脱离目前的困境,只要你今晚都听我的。”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沈满犹豫了一刻,终于问出了最大的困惑。
宁纯眼神黯了黯,带着一种悲凉道,“或许是因为我现……我和你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