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万丈光影在寒云宗之中横空出世,照亮了漆黑的夜。
如大海生明月,如山巅沐晨霞,光华灼灼。
天空之上那抹长河画卷如同玻璃般支离破碎,无数碎片光影逐渐飘散在天空之中,像是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沧海葵看见远处那道几乎与天地等高的巨大法相,一脸震撼。
“凡所有相,皆为虚妄,若见诸相非相,便已成圣。”
山巅那来自昆仑的老道一脸唏嘘道:“好一个万丈真身法像,我倒真是看走眼了,依儒家所言法像十万丈便可称圣,没想这小子竟然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
陆沉望着远处,摇头道:“说到底都是借天地反馈自身的手段。”
场中。
易千南望着眼前一幕,面无血色。
“学了很久,也只勉强学会了这招,希望能入得了宗主法眼。”
中年儒生微微咳嗽,向前踏上一步。
身后那万丈法像随之向前,紧接着一拳平行轰出。
天空顶端,无数光线汇聚的正中心,那柄来历其实极大的桃木剑当场破碎,化为湮灭。
白落帝继续说道:“既然不破不立,那今日我便彻底将寒云宗拨乱反正!”
那座儒家万丈巨像不停,一脚紧接着朝地面轰然塌下。
谁言书生误国,敢叫神州覆沉。
只见方圆数千里,各处阵法破碎,一道道蛛网裂缝蔓延而出,地面裂口,建筑崩塌。
原先那座宛如皇宫般的顶尖宗门如同地牛翻身,天崩地裂,轰隆隆剧烈震荡,最后完全成为了一座乱石废墟。
“混账,你找死!”
眼看 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易千南双眼通红,带着无穷的嘶吼,整个人直接朝着中年儒生而去。
灵气翻天,杀气漫天,如同波涛大浪。
白落帝面色淡然,五指轻按。
头顶法相巨脚径直坠下。
轰隆一声,地面顿时形成了一个深陷地底数十丈的巨大脚印。
易千南整个人五体伏地,被那道巨大身影重重踩在了脚底之下。
白落帝一步步缓缓走近,最终站立在对方头前,平静道:“今日我废你宗主一位,断你经脉,然后囚禁百年,一世不得修道。”
易千南趴在地上,七窍流血,再无先前的气态风度,嘶吼道:“混账,我乃寒云宗宗主,你有什么资格废我?”
“就凭上代宗主遗命。”
“就凭我叫白落帝。”
“就凭我是寒...”
中年男人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右手捂住嘴巴,半响后松手,掌心之上已经是满手猩红。
就在这恍惚之时,易千南浑身爆出一股磅礴气极,震开了法相的右脚,整个人向远处天边狼狈而逃。
白落帝脸色微白,摇头说道:“死不悔改,那便去死。”
周围天空所有灵力汇聚到万丈真身法相伸出的五指之上,如黑夜间冉冉升起的大日。
大日朝着远处那道流星当头镇压,如同泰山压顶。
易千南感受到了那股磅礴到极致的的毁灭气息,再也顾不得其他,心神俱裂,面色惊骇,大喊道:“救我!”
在离寒云宗很远很远的天空之上,漂浮着一朵寻常无奇的黑云,无论周围如何风云涌动,它都仿佛是一潭死水。
就在这时,黑云开始流动,几乎一息之间便来到了易千南身前。
平常无奇的黑云在最后挡下了那一抹“大日。”
天空之上剧烈震荡。
只听砰的一声。
两者互相后退。
儒家万丈法相的光影刹那间黯淡百倍。
仿佛是黑色取得了胜利,天地间的边缘终于完全被那抹黑色阴影所代替,一股阴冷肃杀的气息遍布了天地。
黑云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魁梧男子,长披肩,嘴唇猩红如血,嘴角带着淡淡的轻蔑笑容。
陆沉微微挑眉。
“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
来历不明的魁梧男子扫视了一眼那座摇摇欲坠的法相,笑道:“修道时日尚浅,强行以天赋与寿命提高境界,终究是强弩之末而已。”
白落帝神色如常,说道:“影殿大司之名,我也早有耳闻。”
面目雪白的男子感受到了天地间的细微变化,挑眉道:“既然知道我是大司,还要跟我打?可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再维持这法相半时,便会彻底身死道消。”
男子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笑意,“我可记得儒家有一句话叫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中年儒生白落帝朗声笑道:“我儒家先贤还有两句话,一叫当仁不让,二叫虽千万人吾往矣!”
....
远方。
那位仿佛一直置身在外的昆仑老道陈道泉冷笑道:“好一个影殿,在我东圣洲也敢如此嚣张,真是不把我昆仑放在眼里。”
老者一步踏出,几乎瞬间来到了天空之中。
三人呈现三足鼎立之势。
影殿中地位尊崇的男子挑眉,笑眯眯道:“没想到昆仑陈道长也在这里,难不成要二打一?”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这种人?”
陈道泉翻了个白眼,厚颜无耻说道:“明明是三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