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之间,赵平安从噩梦中醒来,惊出一身冷汗。
到处都鲜红得刺眼,那种温热的血液喷溅在皮肤上的感觉。
甚至,在醒来后都记忆犹新,害得她下意识地抹了抹脸。
穆远死了,穆耀也死了。
到底是谁?谁杀了他们!
她哭出来,尽管拼命压抑也哽咽出声。
为什么那么伤心呢?
好像五脏六腑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硬生生地挖出来,掏空了,翻转了,再放到寒冰上去冻,再再一石头敲得粉粉碎。
那种痛,瞬间化为千千万万片,怎么也收拾不起来,却挥之不去。
她分不清到底为谁哭,可这梦真实得就像生在昨天,令她全身寒,深入灵魂深处。
不是前世吧?!不是她的某部分记忆反应在梦中吧?!
那说明,她前世就与穆氏兄弟有瓜葛,与他们的死有关。
或者,他们因为她而死。
否则她为什么会记起这个?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外面的绯儿听到动静,掀起了沙帐,美丽的脸上满是担忧。
“噩梦而已。”赵平安抹了又一把脸,满手心全湿了,也不知是汗还是泪。
“不该让您吃了东西就睡,胃里停了食。”绯儿快手快脚的拧了块温热的帕子来,“我之前听唐太医说过,胃经不畅,血流不到脑子,很容易做胡梦的。”
“以后一定听你话,吃了东西先溜达一下。”赵平安不怎么真诚的随口道。
在身边人面前,她一向随和不拘礼。
只是刚才在后苑的花园演了一出戏,本来就没吃饱饭,回来就更饿,就把那些点心全吃了。吃完了自然犯困,没想到最后是给吓醒的。
不过看看窗外明媚的下午时光,忽然又感觉内心有了力量。
既然重生了,她就一定可以改变某些东西。
不然,老天放她回来干吗呢?
天生我才必有用,懂?
就像这个噩梦,总会醒来的,然后就会找到办法。
毕竟,所有事情都还来得及。
这一世之初,她只记得花三郎。
因为皇兄仙去之前,她正和这位有名的风流才俊混吃混喝,仿佛还很开心的样子。
但遇到穆远并调查他的背景之后,她愕然现这二位居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花三郎大名穆耀,是安北侯的幼子。
不像其父兄,他不习武,却从了文。而且年仅二十岁就号称书画双绝,在号称才子遍地的东京城,也是众人仰慕的翘楚。
只因为母亲姓花,他所有作品的落款都是花三。
久而久之,大多时候,主要是非正式场合,大家都叫他花三郎,反倒陌生了本名。主要也是因为他本人,确实与以军功立世的穆家有点格格不入吧?
他母亲花氏是继室,外家是关外归顺的大族,也封了爵位的。
只是他母亲和穆二郎穆远的母亲,安北侯的结妻李氏一样早逝。
说起来,穆定之算是文武全才,打仗从政样样精通,却有克妻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