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害相权取其轻,他还是希望她回去。
为此,他不惜加上伤人的话,“再者,女子于军中不吉,为了能打胜伏,大长公主该当远离些才是。”
赵平安冷笑。
男人有男人看问题的角度和方式,所以穆远有穆远的固执,她懂。
所以,脸上的泪痕未尽,她却笑出来,随即大声道,“本宫早料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本宫有重要的东西给你!”
为了赶她走,居然用伤害自尊心的话刺她?哼,太小瞧她的智商和判断力。
很多时候女人更清醒,不会像某些男人那样听风就是雨,看到了就以为是真。
不过她还是生气,所以控制不住情绪,只像风一样跑到床边,把被子枕头都粗暴的掀起来,丢得满地都是,甚至不小心撞到茶盘,摔得叮当清脆。
而后,她从枕下取出一只木盒来,又从中拿出一个卷轴,黄黄的,被红色大印封好的卷轴,两步跑到穆远面前,直接丢到他身上。
“给你!拿去看吧!”她面孔雪白,但眼神奇异的亮着。
“这是圣旨!那天我就说过了,你以为我是胡言乱语的吗?”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骄傲又得意,还带点挑衅的看着穆远,“你可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看清楚了。本宫是奉旨巡边,兼之监军。论起来,本宫还是你的上锋,你倒是赶本宫走一个看看!”
女子有监国的,当皇帝幼小孱弱的时候。
前世,她就是这么做的。
但女子监军,天下地下,她是独一份儿。
穆远打开圣旨,草草看了一遍,又抬头看了看赵平安那倔强又清亮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臣若不遵旨呢?”
“你敢抗旨不遵?”赵平安惊讶。
这个男人,到底态度是有多强硬?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穆远忽然冷静下来,给人以强大的压迫力。
就算赵平安,也有点心虚了。
这圣旨怎么来的?她自己心知肚明。只怕穆远也知道。
赵小九,小皇帝有多怕她,朝中无人不知。一张圣旨而已,又不是枢密院和政事堂的政令,于她而言,拿起来分外轻松。
那没办法了,穆远,你可别怪我!
赵平安咬了咬牙,尽管分外不愿,也只能扔出撒手锏。
从前皇兄还在,她和皇兄打赌从来没输过。皇兄亲赠外号:耍赖第一名。
“既然穆大将军连圣旨也不放在眼里,我一个无兵无权的大长公主,也只有任你宰割的份儿了。”她说得那么邪乎夸张,连门外的阿英和秋香都听不进去了。
穆远却好脾气的一声不吭,任她自由挥。
“你要强行送走我,看来我无法反抗。”她好整以暇,眼神却传递着危险信息,令穆远有些不安起来。
果然,她接下来说出的话简直让人接不上,“你有本事就一直守着我,否则,你能保证我离开你的视线后不会逃吗?就算我回了京,我难道不会再出来?那时闹得满城风雨,还不如此时神不知,鬼不觉,反而会引来更多的敌人。说不定,有内忧,还有外患。”
“你不会如此。”穆远赌赵平安会顾全大局,不给他惹麻烦。
可赵平安却笑得像小贼,“会不会如此,我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