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穆远见机得早,亲笔立证说与大长公主私下定计,为防机密泄露才没有对外宣布。就是说,顺宁关大捷有大长公主的一份功劳,大功劳。人家身为女子,还是皇女,却还知道为国为民,宁愿被误解了,臣子们若揪着不放,好意思么?
其实很多人想借机咬死,至少也要咬伤赵平安的,但一时找不到下嘴之处,也只能暂时放下,等着以后有机会再鸡蛋里挑骨头。
“依属下的拙见,只要朝廷不下令让穆大将军立即退兵返京,他就没有大事。”阿英看完信之后,皱着眉头说,“倒是公主,这次的事他们一时无能为力,却会憋着坏,早晚想其他法子对付咱们的。”
说起来,只有身在朝政漩涡中的女性才能深刻体会到那些保守腐朽的老臣们对女性的迫害和压制。所以,阿英担忧的是赵平安。因为保守派的文臣们不能容许有女人在国家大事中露出锋芒,那样会反衬得他们更无能。若有这样冒头的女人,他们必定不遗余地的打压下去。
哪怕,这个人是金枝玉叶。前朝出现过女皇,这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子。
“那就要看这回花三进京后办事给不给力了。”赵平安耸耸肩,“奏折是他写的,他又是被我派回东京城的,所以必定会遭遇问询,他会成为众人角力的斗争中心。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回哪,真要看他舌战群儒的本事了。”
“公主就不担心吗?”阿英问。
“事已经做了,担心没有任何用处。大不了回京再干一场喽,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心放心。”赵平安神情轻松,但很快又皱了皱眉,“我只担心的是花三那家伙,他这一路上指不定有多凶险呢。”
“除了护卫,公主不是还派了咱们的人暗中保护他?”阿英笑着上前,给赵平安倒了一碗茶,“他只要不出幺蛾子,保着小命进京城是完全没问题的。只要到了东京那地界儿,就冲着他那爹,还有他二哥,有谁敢在他的头上动土呀。”
“怕就怕他出幺蛾子啊。”赵平安无奈的喝茶。
与此同时,被她担心的那个人正郁闷的从大路转小路,直奔东京城而去。
“花三公子,马车没了,你脚程还行吗?”野利花花从后头追上来说,“马,咱们当然有。不过呢,这山路难行呀,得翻过这座山才能一马平川,也才能找到驿站。”
“废什么话,我不正在走吗?可曾落下你半步?”穆耀没好气地道。
气死他了!真是气死他了!
这趟回京之旅,本来前半程还好好的,可打从前天白天,他就觉得不对劲儿。那是一种感觉,倒不是真的现了什么。叫这个名字像花狗的小子去探查,他还说他疑神疑鬼,查半天也查出半点端倪。
结果怎么样?当天半夜就遇到了劫匪。
太平天下,走的官道,哪里来的匪徒?何况,野利花花一行人打的是厢军的旗号。大江国内的强盗连官军也敢抢,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最最关键的一点:他们也没什么好被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