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宜赶在小年前一天回了京城,先去宫中面圣。
乌渠不会归还二公主,这是人人都能料到的事,派谁去都一样,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延庆帝自然不会为此责罚女婿,只是听景宜说二公主居然真老老实实同乌渠完婚了,延庆帝面子就搁不住了,怒斥道:“那么多年的礼义廉耻都白学了吗?与其活着丢朕的脸,还不如死了殉节!”
帝王盛怒,景宜同几个太监同时跪地叩,未一言。
延庆帝骂够了,命人拟旨,称二公主和亲路上被乌渠掳走,本该以死殉节却委身于贼苟活于世,贪生怕死罔顾名节,有负天家教养,遂剥夺其公主封号,贬为庶民,自此与皇族无关。
也就是说,延庆帝不再承认有二公主这个女儿,自然也不会认乌渠那个女婿。
景宜自始至终低着脑袋,得到延庆帝允许才退下,走出殿门,一阵冷风打着卷迎面吹来,景宜却听不到任何风声,耳边依然回荡着延庆帝一边咳嗽一边下旨的苍老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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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萧霆已经得到景宜回京的信儿了,早早赶到陶然居前院等着。
“公主先回房吧,驸马那么惦记您,只要回府,肯定会先来看您的。”
明湖担心主子,再次劝道。
萧霆低头看肚子,抿抿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堂屋等着,坐在主位上,不许丫鬟关门,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院子,手里抱着热乎乎的紫铜小手炉,乍一看,俨然一个正准备教训下人的威严主母。
景宜出宫后去了一趟徐府,不过到了将军府前,景宜确实直奔陶然居,准备先看看萧霆再去给长辈们请安。跨进院子,迎面看到堂屋中央的萧霆,景宜下意识放慢脚步,像平时那样,从容不迫地徐徐走来。
萧霆将她悠闲的步伐看在眼里,气得差点捏碎手里的暖炉。
好啊,他在这儿望眼欲穿,她竟然一点都不着急,明明看到他了,还在那慢吞吞地走!
心中不快,萧霆忽然起身,快步跨出堂屋,看也不看距离他只剩二十来步的“驸马”,沉着脸朝后院走去。
景宜不懂萧霆为何离开,但她看出萧霆不高兴了,登时忘了在下人面前维持沉稳,几个箭步冲到走廊上,一直追到萧霆身后,低声问她:“怎么了?府里出事了?”眼睛紧张地盯着他侧脸。
萧霆不想跟她说话,绷着脸只管走自己的。
后面丫鬟还跟着,景宜又问了一边,萧霆还是不说,景宜就先忍着。
进了内室,萧霆直接走到床前,坐下脱鞋。
“到底怎么了?”景宜单膝蹲下去,疑惑地看他。
萧霆瞪她一眼,转身躺好,闭上眼睛。
景宜满头雾水,先去外面问丫鬟,得知最近府里一切太平,萧霆孕吐也减缓了,脉象平稳,景宜松了口气,却更糊涂了。重新回到床前,景宜俯身,一手握住萧霆肩头,探头问:“怪我回来晚了?”
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原因。
萧霆冷哼:“你回不回来跟我有何关系?”
景宜被这熟悉的阴阳怪调逗笑了,看看萧霆紧抿的嘴,景宜先脱鞋,放好帐子再抱住他,闲聊般道:“二姐姐嫁给乌渠了,我看乌渠相貌堂堂仪表不俗,对二姐姐也算敬重,或许是二姐姐的良配也说不定。”
“相貌堂堂?”萧霆睁开眼睛,扭头斜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