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上山路,张少孤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涌出一股不安。他有预感,这次案件肯定跟东门村,枯井尸案一样充满危机,甚至更危险。
三人前后错落,一言不地走了一个多小时,已经踏入了深山老林。
狭窄的老参道,弯弯曲曲,阴森可怖。林子里很少有灌木丛,全是高耸入云的白年古树。树木的枝梢交错着,伸展开来的繁盛的枝叶如碧绿的云,把蓝天遮了个严严实实。微风过去,枝叶出簌簌的响声,恰如龙的叹息声。
这时,薛文远忽然开口道:“赵大哥,听村主任说,你看过望仙台?”
赵八闷不吭声,依然埋头在前面带路。
薛文远见状继续道:“我可听说了,见过望仙台的人,不是失踪了就是疯了,就跟这次出事的那几个驴友一样。
赵八突然停了下来,薛文远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哪知赵八只是驻足辨别一下向后继续埋头走路,仍然不理睬薛文远。
薛文远又说:“我听村主任说,当年你跟你妻子一起进山,结果只有你回来,你妻子却失踪了,会不会是因为你们见过望仙台的原因啊?”
话音刚落,赵八兀地又停了下来,然后猛然转身,居高临下,下耷着眼皮,眼神像是死神一样,凌厉可怖地看着薛文远。
薛文远倏然一惊立在原地,而后平复地说:“对不起,不是我故意冒失,我实在是非常好奇其中的缘由。”
赵八依然脸色阴沉,鹰瞵鹗视,目光凶狠地盯着薛文远。三人都驻足不前,气氛一时很紧张。
当然,薛文远的内心并没有真正感到恐怖。就赵八这样枯瘦的身形,还不至于对他形成威胁,况且他身边还有张少孤。
就这样沉默了大概一分钟,赵八突然开口,简洁明了地说:“望仙台,别去。”
“为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薛文远问道。
赵八又陷入沉默,没有回答薛文远。
这时,张少孤上前一步说:“赵大哥,说了怕你不信,我刚才从你的面相上看出,你的妻子还活着,我们去望仙台,说不定能找到她。”
张少孤说完,赵八刚刚缓和下去的眼神再次凌厉起来,眼珠子瞪得鼓鼓地看着张少孤,脸上又惊又疑。
薛文远点头说:“我这个兄弟看相非常厉害,他说你妻子还活着,就一定还活着。”
“二十年了,如果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赵八语气悲凉的说。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所以请你将你所知道的告诉我们。”张少孤说。
想了片刻后,赵八找了个土墩坐下。张少孤和薛文远也围着他坐下,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刚好趁机休息休息。
赵八眼神深邃地看着前方幽深的树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他的故事告诉了张少孤和薛文远。二十年过去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自真心地问他当年生的事情。
原来这个赵八,命运极其坎坷。他并不是老岩村本村人,而是三十年前一个人讨饭来到这里落脚的。
他刚出生的那天,母亲因难产而死。母亲在生他之前还生了七个孩子,所以他父亲就给他取名赵八。当然,八个孩子活下来的只有四个,除了他,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赵八六岁的时候跟父亲上山,结果被狼叼走,父亲在救他的时候被狼抓伤,结果没多久伤口感染而死。
父亲死后,赵八由岁数最大的大姐照顾。谁知没三年,大姐家着火,大姐为了救他,结果自己命丧火场。
大姐死后,赵八又跟大哥生活了四年。有一天,大哥带着他去给人家盖房子,结果房梁坍塌,大哥被房梁砸死,他却安然无恙。
大哥死后,就剩一个比他大五岁的二哥。这时,所有人都说赵八是煞星下凡,凡是跟他接触的人,全会被他克死。
虽然张少孤早就从赵八的面相上看出这个人一生坎坷,命理非常硬,会克制周围的人。但他不知道竟然克制得这么严重,直接将人克死。
赵八大哥死时,赵八才13岁,还是非常小,理应由人照顾。但他那二哥知道他是煞星下凡,恨不得躲着他远远的,哪里敢跟他一起生活。
不但赵八的二哥,就连赵八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所以赵八13岁那年,彻底成了孤儿。
二哥将他赶出门,他一个人乞讨来到了老岩村,被一个快六十岁,无儿无女的老婆婆收养。
他又跟老婆婆一起生活了五年。一天,他推车带婆婆去市上赶集,因为刚下过雨,山路湿滑,他脚下没踩实,连人带车摔下了山坡。结果他毫无损,但老婆婆却一命呜呼。
这时,赵八已经十八岁,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不需要再依附任何人,所以没有选择流浪,他继承了老婆婆的房子后就在老岩村定居了下来。
像他这种身世和条件,按理来说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不可能娶到媳妇儿。但偏偏在他二十二岁那年,一个外地来的女人找上了门,硬是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