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身后跟着低垂着头的唐秀英,二人从花厅出来后踏上了通往角门的小径。
因为唐秀英低着头,所以没有看到回廊上的段玉苒与云珠。
碧珠将唐秀英送出了角门,然后折回了花厅旁的回廊。
“小姐。”碧珠向段玉苒福了福身,站起来时掩不住脸上的笑容,“小姐果然料事如神!那唐秀英思来想去不卖身给咱们府上做婢女了。哼,她那点儿鬼心思,还真当旁人看不出?”
段玉苒还沉浸在被哥哥坑得在外人面前丢脸的沮丧中,碧珠钦佩的目光与夸赞也没能令她开心起来。
唐氏女欲卖身为奴报恩的事就这么小波小澜的掀过去了。段氏父子当晚知道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后,同声大呼以后再也不当好人了,令姚氏与段玉苒哭笑不得!
段玉苒询问那位顾爷是什么来路,段淳余和段玉杭父子又态度一致的含糊,只说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经商很是有手段云云。
因为次日就要启程返京,段家人更多的是担心回到忠勇伯府后该怎么应对太夫人和另外三房的人,倒也没什么心情关注别人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商量了许久,还是姚氏怕明天赶路没精神,将儿女劝回去歇息。
段淳余夫妇又低语了良久才歇息下。
“这次回伯府,又得委屈你了。”段淳余将妻子揽入怀中疼惜地叹道,“都怪我之前活得糊涂,让大哥厌弃了我,连带着你在伯府中也……”
带着淡淡馨香的软手覆住了段三老爷的嘴,姚氏含情的凤眸仰望着丈夫依旧英俊的脸庞,柔声地安慰道:“夫妻本是一体,事隔多年夫君怎么又自责起来?如今夫君已经明白是非曲直,虽然大伯心中对你仍有嫌隙,但当初不也同意我们一家到平城来打理祖产了吗?想来大伯还是顾念着一母同胞的情分的。此次回去,咱们一家四口只管关起院门过自己的日子,大事上听大伯的决断,小事上夫君定主意。太夫人那边咱们也恭敬孝顺着,若是太夫人让你做什么会令大伯不快、或是损害大房利益的事,夫君只管装傻充愣蒙混过去就是。”
段淳余拉下妻子的手亲了亲,感动地又搂紧了姚氏几分。
“娶到芬娘你,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段淳余一个翻身将姚氏压在身下,口鼻喷着热气地低语道,“是芬娘你救我于水火之中,若不是你……”
“夫君?”姚氏红着脸抓住丈夫不老实的手,嗔怪地道,“明日就要启程了,你还是留着点儿精神吧。”
“不妨事,难道你还不相信你夫君我的体力?”段淳余笑嘻嘻地挣开姚氏的手,又忙碌起来。
在外屋值夜的七巧听到屋里传来异样的动静,红着脸爬起来穿好衣裙,走到门口低声吩咐小丫头让厨房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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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淳余一家花了十三天的时间才回到京城忠勇伯府。
其实平城到京城普通度的车程、加上夜宿客栈或驿馆的时间只需七八天就能到了,但三房的人不愿太早回到伯府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风雨雨,索性就边玩边行,拖了五六天才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