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菱趁着星光月色,赶回了木樨园,结果却再没见到那俊脸男子—地下室满是药味儿,好像是找到了辋烟放起来的常用药包,里面的饮用水和食物都没了。
只留下断成几段的,用来捆绑那男子的绳索。
她联想起翊坤宫那场大火,心惊肉跳—那人不会有胆子那么做吧?
阖宫的侍卫都在搜查,恨不得扒开每一面墙,每一寸草皮的找,皇后的宫中,更是戒备森严,这人身上带伤,居然还能找到翊坤宫,还轰轰烈烈放了一把火?
这人是跟苏念如多大仇!
穆菱失神,环顾被侍卫翻得天翻地覆的房间,也恨得牙痒痒。
扶起缺胳膊断腿儿的桌椅,把衣服叠好,脏了的裂了的,她摇着头探着气,扔进木篓里,再把碎瓷片打扫干净。
把塌了的床拼接好,被褥也从水里捞出来……屋里勉强能睡人了。
“贵人娘娘在吗?”
小小声的呼唤声自院外响起,声音嫩嫩的,穆菱赶忙拎了宫灯出去,“是谁?”
“娘娘,奴婢等奉了公主吩咐,把辋烟姑娘送回来了。”小宫女不过七八岁,嗓音嫩嫩脆语,就是看穆菱的眼神,含忧带怯。
等穆菱终于见着了担架上被人抬回了的辋烟时,终于明白小宫女为何那副神色——
辋烟被打了板子,身上的血流了一路,“嘀嗒”“嘀嗒”,声音不大,却如猛锤,一下下敲击在她心上,她一个踉跄,扶住了墙:“她,她怎么了……”
小宫女名翠烟,喏喏道:“辋烟姑娘被用了刑……公主已经令御医马上过来了,御医们医术都那么好,辋烟姑娘一定不会有事的,娘娘,您别急。”
小宫女上前来扶着穆菱的手,温凉的掌心,莫名给了她无限力气,此时也顾不得旁的,穆菱让宫人把辋烟抬进屋中安置。
辋烟被打了板子,臀部腿上,血肉模糊一片,穆菱的眼泪止不住的落,送人来的宫人回去复命,翠烟却留了下来。
给穆菱行礼后,翠烟道:“是公主殿下派了奴婢过来伺候您的,以后就跟着您了,辋烟姑娘受了伤,奴婢也会好好照顾她。”
穆菱眼眶热,“公主慈悲。”
翠烟抿唇一笑,手脚利索得出门烧热水,屋子里那么乱,她知机的没有多问。
那孩子不过七八岁,穆菱也不忍让她做太多事,一个生火,一个提水。
梁言并没立时出宫,而是来了一趟木樨园。
奇怪的是,他见了翠烟点点头,翠烟也只喊了一句“七王爷”,行礼之后就继续做活。
似乎一点都不奇怪对方会在这里。
穆菱倏然反应过来,询问梁言:“那翠烟,不是公主派来的,而是你的人?”
“人确实是慕青的,不过也算我的人。”梁言没有细说,穆菱也不好多问。
“已经用过药了?”梁言嗅到空气中的药味,无意问道。
穆菱心提了起来,含糊点头:“情况不大好。”
梁言柔声道:“我这有两粒丸药,温水服送,即便只剩下一口气,也能起死回生。”
穆菱接过,低声道谢,取了水杯给辋烟送药。
梁言背过身去,说起今晚宴席上,穆菱衣衫起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