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醒来便将自己折腾得这般?若不是朕来,你可是要掀翻了宫殿去?嗯?”
梁初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见她面色还算是红润,心下也觉得稍微的安心了一些,便勾起唇角与她开起了玩笑。
然而此时穆菱满心里只担忧着梁言,便是梁初的话听在耳朵里也变了味道。
“臣妾自然是没有翻天的本事,也是被一句话能打死的,哪里还敢翻腾。”穆菱冷笑,“皇上这时来,是因着大军已然出了么?”
“你倒是心心念念着。”
梁初的语气听不出息怒,只是越的深沉。那一双眸子更是风起云涌般,却又被他死死的压抑住。
怀里的女人到底是身受重伤的,只怕稍微用点力道便能香消玉殒了,他此时便是气恼,也能气恼他自己。
穆菱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前方,声音有些飘渺:“到底是我连累的,我又如何能不心心念念着……”
若是这一遭梁言受了伤甚至丢了命,她只怕是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听到她只是由于觉得自己连累了梁言,才这般急切自责。梁初的心里倒是觉得好受了一些,到底是不如之前那般沉闷了。
“你且放心罢,七弟是战神,只有叫敌人闻风丧胆的,哪里能有那么多危险。”
梁初宽慰了她几句,便叫人在软榻上铺了软垫,将人抱着坐了下来。
惘烟和翠烟端了新的药来和饭食来,梁初只叫他们放在那里,便端起碗来亲自喂穆菱:“喝了药身子才能好,你伤在五脏六腑,若是再这般不注意,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药依然闻着就叫人作呕,并没有因为是他端过来就香一些。
穆菱连凑都不想往前面凑去,只皱着眉头一个劲的往后面退。
“乖,喝药。”
梁初见她这般的调皮,不由觉着好笑,却还是耐着性子哄着。
“苦。”穆菱皱着眉头,一点也不想妥协。
因她这次是内伤严重,这些调理的药还不知道要喝多少。一想到这个她就觉着浑身寒,连带着看向药碗的眼神也越的恐惧了起来。
“朕叫人准备了蜜饯,你喝完药拿一块蜜饯压一压,便不会觉着苦了。”梁初指着盘子里头的蜜饯哄着她。
穆菱转眸看了一眼,忽然有些凄然:“打一棍子给一颗糖,吃了糖便当真能忘记所受的苦吗?”
有些东西是已经深入骨髓的,所以她才会记得那么清楚,然后死命的要逃离。
每一次他都是这般,亲手下令将她折磨成这样,再给各种安抚和关心。
然而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梁初自然知晓她是在指什么,只将她禁锢住,将药碗凑了上去:“母后是长辈,理应尊敬。再者那时众目睽睽之下朕又如何能包庇你?朕只以为母后那一百棍只是小惩大诫罢了,却不想那些侍卫下了狠手。
”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
穆菱听得有些烦,干脆抬手一口将药喝了。
梁初稍微错愕了一下,便赶忙拣了一块蜜饯递过来。
穆菱看他一眼,伸手把蜜饯接过,然后快速的塞到了他嘴里去。
“怎么不吃?嘴里不苦么?”梁初将蜜饯吞了,又将装了蜜饯的盘子拿过来,“若不然便自己选一样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