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穆菱的事儿本就叫梁初有些烦躁,这会儿倒也懒得绕弯子:“朕知晓你是苏晋的心腹,也知晓你们要谋划什么。今日既然是你自己撞上来了,朕也便不留你一条小命了。来人呐!”
一声高喝,便立时有虎贲卫进来,梁初懒懒的看了御史一眼,都懒得开口。
事到如今,命是定然保不住了的。可被安上罪名死了,和进谏死了却又是两回事。且作为一名御史言官,自然是进谏死了才来得荣耀一些。
这御史虽然心内害怕得很,反应倒是快。
此时见着虎贲卫进来,御史便立时一声大怄:“皇上!请听臣一言呐皇上!若是此番暴戾,恐怕将来便要国将不国了!今日臣句句肺腑之言,皇上若是不信,臣便以头击柱,以死明志!”
一边说着便一边快速跑向一旁,当话刚落音,那御史便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等虎贲卫赶过去,人早已断气了。
“丢出去罢,为叛党辩护不成便妄图刺杀朕,被侍卫斩于阶下。此人虽死,罪责难逃,着诛三族,旁系三族内不可再入京为官。”
梁初冷冷的声音传来,几句话便定下了这御史的罪责。
便是临时想出了个死谏的法子又如何?这御书房又岂是旁人能打听到消息的地方?后世名声如何最终还是得凭他这皇帝信口说来。
唇角挂着一丝浅浅的冷笑,看着尸体被抬了出去。
苏晋的余党,想来不是一个两个的。今日有了这个死谏的御史,他日便会有其他臣子生出些想法来。若是今日不严惩了,只怕苏晋余党会越的猖狂,到时候真将苏晋从天牢里头抢出来了也说不定。
真当他这皇帝是纸糊的不成!
梁初一怒,周身的气势便又沉了几分,使得人大气也不敢出,直到一旁的穆尚书咳嗽了两声。
“倒是将爱卿忽略了。”梁初回过神来,“此番爱卿来可也是为着丞相的事儿?”穆尚书行礼道:“老臣只管兵部的事儿,除了这兵部,便只有小女时时让老夫忧心牵挂着。前些日子传出小女被绑的消息,这许多天竟是都未曾再有消息传来,老夫着实是忧心得很,不知陛下可否允许老夫
调些兵士,到城内搜查一番。一来可以打探些小女的下落,全了老夫这忧虑的心思,二来也可查探到叛党余孽,保了这京城安全。”
他担心穆菱在梁初心中的地位不够高,便做了两样说辞,抬出了这般大义凛然的借口来。
梁初面色倒是并未有什么变化:“朕知晓爱卿担忧,此番着实是叫贵妃受了些苦楚。只是虎贲卫御林军已然将京城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个遍,却也未曾找到人。爱卿这般说,可是有了猜测的地儿?”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不会叫皇帝松口点兵了。
看来即使是有捉拿叛党余孽这般的借口,皇帝也不甚在意。穆尚书心中凉了半截,面上便带上了些怒气:“臣未曾有把握,只臣这女儿是自小被疼着长大的,未曾受过什么苦楚。原以为送了她入宫便是沾了福气,却不想竟是这般屡次三番的下狱折磨,甚至连臣的小
外孙都没了。若是此番臣再没了女儿,当真也是要臣的命啊!”
说着穆尚书便越悲戚起来,年过半百的老人本来也是精神烁烁,提起失踪的女儿和被害死的外孙,却似乎在一瞬间便苍老了许多。便是知晓这是在演戏,梁初不得不动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