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倒是不急,老神在在的等着下文。
“皇上与贵妃这般恩爱,臣等看着心中高兴。”靖国侯咬牙,“只臣的小女此间不知如何冲撞了贵妃,竟是遭到那般冤枉,还请皇上明察,还小女一个清白!”
“哦?”
梁初微微挑眉,心中却是一阵冷笑。
老狐狸!
不说慧嫔犯的事儿,却偏偏只说是冲撞了贵妃。冲撞贵妃虽然是个死罪,但是依着如今靖国侯的身份,这个罪名自然可免,这样一来倒是轻了许多。
且后面又在暗示慧嫔是被冤枉的,这是被谁设计的便是个傻子也能听得出来。
若说前一句话能叫梁初顺水推舟的免了慧嫔的死刑,后一句话却是挑起了梁初的火气的。
真如靖国侯此番言论,若是此番慧嫔按照冲撞贵妃罪名来处理,那岂不是说明之前的罪名都是贵妃栽赃嫁祸冤枉慧嫔的?
这一旦传出去,贵妃能有好名声吗?
自是没有的!
若是梁初还坚持用这谋反的罪名来处置慧嫔,那慧嫔便是因着冲撞了贵妃遭到了报复才落得这般下场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左右说来这慧嫔都是被冤枉的,无论如何做都会对贵妃的名声有一定影响。
原以为计划得周到的,此番却是叫人钻了空子去,梁初心中一阵烦躁,眸色便越深沉起来。锐利的眸光扫一眼靖国侯,梁初悠然开口:“朕不知是谁在舅舅面前嚼了舌根,只这女儿家的小事情自然不劳烦朕这般大动干戈。如今慧嫔犯的是什么事情,舅舅该是知晓的,朕若是真这般赦免了,那岂不
是助长了叛党的气焰?”
见靖国侯面色一白,梁初冷笑道:“如今叛党苏晋出逃在外,这是谁放出去的想必舅舅明白得很。舅舅这几万大军在外边守着,竟也叫人逃得了无音讯了,朕如今也着实是头疼得紧。”
苏晋逃了,先是被慧嫔从天牢放走了。再是出城去,靖国侯的兵马未曾将人抓住。
这几道防线,全是他靖国侯府的,这若是真深究起来,那便是慧嫔与靖国侯里应外合,将叛贼给故意放走的。
而如今梁初只是处置了慧嫔一人,却并未连累到靖国侯,这便是对靖国侯天大的恩赏了。
若不然,顺道治了靖国侯一个勾结叛党的罪名,也是轻而易举。
梁初唇角勾着一丝笑意,把玩着御桌上的虎符。
这几万兵权的虎符,如今在皇帝手上捏着。靖国侯便是再怎么硬气,此时也是硬气不起来的。
看着那虎符,靖国侯如今只心有余而力不足,犹豫半晌之后,才终于巍巍颤颤的跪了下来。“皇上!臣冤枉啊!老臣对皇上一片忠心耿耿,从未做过对不起朝廷的事。且不说皇上是老臣从小看着长大的,对皇上最是亲厚,如今更是敬佩皇上的英名,又如何会做出这般的事情来?便是小女也是自小
爱慕皇上,此番作为定是事出有因,还望皇上恕罪!”
他此番求饶便是说的恕罪,并未坚持叫梁初明察,这便是有要放弃了慧嫔的意思了。
左右一个女儿,也总比不过整个靖国侯府重要。梁初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紧接着便将虎符放在边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靖国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