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衙,秦景澜便一直盯着钱锦玉瞧,那眼神恰到好处,多一分则满少一分则缺,总是就好像偷窥她内心一般,钱锦玉受不住那眼神,遂摊摊手,问:“秦大人,有事问我吗?”
秦景澜默默移开目光,眼神飘向远方,“锦玉,你什么时候有师傅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一个二货采花贼师兄,天呐,到底是什么样的师傅才能教出如此傻的人,还能平安的活到现在。
钱锦玉看秦景澜表情并未很激动,是以才放心的开口:“也就是机缘巧合下认识的一老头,认作师傅了,也没学到啥,就你那天看到的钉子,便是他教我的。”
秦景澜面色不改,继续问:“所以你并非江湖中人?”说着他竟有幸好不是如此的感慨语气,仿佛多不见待钱锦玉是江湖侠女。
阿弥陀佛,他娘的钱锦玉所嫁非人了,本以为嫁给状元郎顺带还能成为江湖上人皆羡慕的神仙侠侣,这把好了,人家根本不愿意自己夫人抛头露面且行走江湖,这和咱当初嫁人心愿相违背啊!
上天,请问还能有一次反悔的机会不,嗷……嫁错人了!
钱锦玉很是哀伤的垂眸前行,那背影要多苍凉就有多苍凉,她兀自往前走,秦景澜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噗嗤一笑,打趣道:“瞧瞧你,又在耍什么蛮呢。”
哼,耍蛮?咱偶尔也得高冷一把,让你知道咱不是好哄骗的,再说咱现在正纠结着呢,所嫁非人呐,而且这玩意又不能退货,不允许内心崩溃一把么。
她不管不顾继续往前走,甚至不想听到秦景澜愉悦的笑声更是加快了速度,直到秦景澜突然道:“前面有个柱子。”
钱锦玉连忙收住脚,这么一来,她一下子没站稳,身子往后歪了歪,身后有闷闷低笑传入耳中,秦景澜伸出双臂将她箍在怀里,垂眸盯着她看,娘嗳,状元郎的小眼神为何如此勾人,乌黑的眼眸里是满满的笑意。
钱锦玉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呐,不小心对上秦大人深邃的眸子,一刹那天雷勾地火,咳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前方根本没有柱子,所以秦景澜扯谎骗她了!
咦,秦大人扯谎不脸红!
两人变扭的回府,秦景澜照例去书房处理公事,钱锦玉却带着翡翠再次出府去寻师傅,大师兄成为采花贼且不幸入狱这么大的事哪能不告诉师傅啊,也让他老人家着急揪心,哦不,知情一把。
今天师傅貌似心情好些了,他以手指捻须,作儒雅仙人之姿,见了两人,便得意的晃着脑袋,心情甚好的问:“小徒弟最近很是勤快啊。”
钱锦玉眼见师傅如此轻松模样,心里默默想着该如何将这惊天的消息告诉他,是委婉的开口呢还是直接就说,该怎么办呢?
最终她还是选择铺垫的方式,“师傅啊,今日阳光甚好,鸟语花香啊,哈哈,还有大师兄也顺带入狱了啊,真是好巧。”
师傅还是以手指捻须的姿势,突然听见钱锦玉这番直白的话,他眼角猛的一顿抽搐,手上那么一抖,而后就拔下一根胡须来,痛得他立马就是龇牙咧嘴,眼角抽得更是厉害了,然而他更在乎的是杜洋的消息。
师傅很是热切的往钱锦玉身旁凑了凑,抖着嗓子,挤眉弄眼的问:“小徒弟,你方才提到了你大师兄?是为师我听错了罢,对不对?”
钱锦玉用脚漫不经心的踢着石子,很是吊儿郎当的态度,惹来师傅强烈不满,于是他老人家没耐心了,干脆疑似撒娇样子用手扯扯钱锦玉的衣袖,谄媚开口:“小徒儿就别吊着我的胃口了,你方才提到洋儿消息可是真的?”
咱实在不能做不厚道的事,既然戏耍让师傅着急的目的已经达到,钱锦玉就点了点头,顺带将采花贼事情始末给师傅说了一通,其过程师傅脸色变化甚是可喜,先是难以置信后又想拔刀杀人的癫狂神色,约摸师傅他神经错乱了。
唉,折磨人神经的大师兄,有徒如此,也是师傅人生中的一大折磨。
对于此事,师傅的看法很简单粗暴,他抚一抚胡须,吐出几个字:“这孩子傻的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