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会说话。”
“是真的。”徽雨灵杉眨巴着大眼睛信誓旦旦:“你…有孩子了吗?”
“呵。”夜煞摇头笑了起来。
“怎么?我的问题很可笑吗?”
“不,只是我还没有婚配,何来子嗣呢?”夜煞望着她:“你呢,你可已经许配了人家?”
“我?”徽雨灵杉神色有些失落:“我原是许了人家的,只是…家族生了灭门之灾,我的婚事也未能成形。”
她笑着望向他:“我似乎是个不吉之人呢,把我带在身边你会怕吗?”
“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不吉利的,别想那么多了。”
徽雨灵杉隔着火焰望向对面的夜煞,好奇怪,好奇怪的感觉。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徽雨灵杉的头倚靠在树边,神思飘向了远方。
“你的姓氏…似乎很少见,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徽雨灵杉点了点头:“恩,我不是本地人。”
“那你之前生过什么旧疾吗?”
徽雨灵杉看他:“为什么这样问?”
“哦,你别多想,我只是看你被人安葬了,我以为…”
“我家族生了灭门之灾,我是逃出来的,逃出来之前,我受了很重的伤,我的丫鬟大概以为我死了,所以才匆匆将我埋葬了。”
夜煞看着她:“你受了很重的伤?”
“恩。”
“可现在似乎一点也看不出来你受过伤。”
徽雨灵杉将双手摊开在自己面前:“是啊,我也觉得很神奇。
之前,我真的觉得痛的快要死了。
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变了。
我身上的伤痛全都不见了呢。
夜煞公子,你说…我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可是不对啊,如果是做梦,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呢?
我们从前并不认识呢。”
夜煞笑了:“这不是梦,是真实的,我可以保证。”
徽雨灵杉扬唇浅笑:“我就说吗,如果是梦的话,那也太真实了。
我刚刚还在担心,万一我睡着了一觉醒来现你不在了,该怎么办呢。”
“怪不得你一直不睡,你放心吧,我不会不辞而别的。
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徽雨灵杉不好意思的绞着衣袖:“夜煞公子,我能去你身边睡吗?”
夜煞愣了一下,直直的打量着她。
“哦,你别误会,我只是…一个人坐在这个地方觉得有些害怕。
我想,如果靠在你身边的话,会比较有安全感。”
夜煞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睡吧。”
徽雨灵杉看着他浅笑,她的头轻轻依靠在他肩头闭目。
夜煞扬眉,头微微侧向她,垂眸望着她的睡颜。
谁能想到呢,从来不与女子有过多往来的他今日竟会与一个陌生女子如此相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女子的双眸,她的一切要求他都不忍心拒绝。
今天,当他第一次看到棺材中的她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就开始在体内流淌。
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已经二十二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他当然懂那种悸动的感觉是怎样的情愫。
所以,当这个女子说要跟着他的时候,本该拒绝的他却满口答应了。
师傅曾经说过,他这一生注定要毁在女人手中。
为了不让师傅的预言成真,他一直都洁身自好,从未让自己流连花丛。
即便有女子想要靠近他,他也总是避而远之。
可唯独对这个女子,他真的做不到。
有一种奇怪的缘分叫情不由己,他似乎明白这种感觉了。
当年,他对师傅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栽在女人身上。
师傅当时告诉他,‘有一种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你想避也避不开。’
当时,他觉得师傅的话说的太悬了。
如果他有心回避,怎会避不开。
可现在看来,真的避不开呢。
他将视线从徽雨灵杉身上移开落到了熊熊燃烧的烈火上。
他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女子,因何会毁了他呢?
“阿爹…阿爹…不要,不要啊…阿爹。”
枕在他肩头的徽雨灵杉似乎做了很不安分的梦,她摇头,伸出右手到处乱抓:“阿爹,不要啊,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夜煞伸手握住她乱挥舞的手,另一只手从她后背圈住了她。
徽雨灵杉感觉到了一股温暖从手心流淌进了心里。
她心中的恐惧被慢慢拂去,缓缓睁开眼,接着就看到了身前的火堆。
看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握着,她扬眉,这才想起之前生的事情。
她已经不是火鹤一族高高在上的公主了。
她被阿御悔婚背叛,非但如此,阿御还为了得到火鹤一族的力量而带人毁了火鹤一族。
爹爹为了救她牺牲了自己,而她为了救族民,散尽了一身的修为封印了火鹤一族后被鱼都带出了族里。
之后,在逃亡的路上终于不支…
她…的确是死了。
想到这里,心中的悲伤无法抑制,她想握紧身边的这根救命稻草的手,可她用力的时候,自己的手却从身体中蹿了出来。
接着,她的鬼体轻飘飘的离开了身体。
她站起回身望向依然坐在那里的夜煞。
此刻,夜煞也在望着她,满目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