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防盗章节, 穷是第一生产力,你的支持是路七最大的码字动力~余初昨夜淋了雨, 赶在了顾家宵禁之前回去, 走得是大门。
当天夜里,顾文澜就知道了,一大早就送来了郎中,说要给余初诊诊脉。
余初正在吃早饭,听见郎中已经在来路上时, 立刻放下筷子, 粥不打算喝了,包子也不打算啃了。
而是随意套上件衣服, 拿着雨伞就往外走。
逃跑还不忘嘱咐丫鬟:“有人问起来, 就说我一早就走了。”
小桃低头:“是。”
看着她唯唯诺诺的样子, 余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后来还是放弃了。
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之后,小桃才抬起头来, 脸色黄, 眼底都是血丝,像是一夜没睡。
她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雨幕, 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 转头跑向了屋子里, 抱起什么又朝着房门外冲去。
顾家宅院。
一道青色身影在雨幕里急速奔跑着, 她身量不高, 只顾着埋头,脚上绣花鞋踏在水里也浑不在意。
雨天的路湿滑,她步履踉跄,速度却没有慢下来。
一路从内宅到外院,终于在大门前追上了余初。
“小姐。”小桃两颊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将怀里披风递了上去,眼神忐忑中带着讨好,“天凉,您带着。”
余初看着了一眼全干的披风,目光在半身湿透的小丫鬟身上停住了几秒,移开目光:“不用了,你先回去。”
这么大的雨,自己又是步行,一路走过去,披风也成雨帘了,带着太碍事儿了。
小桃脸上一僵,却是不敢再多说一句,抱着披风的手紧了紧:“是。”
余初对个十七八岁的丫头,跟看着高中生差不多,训过就算了,倒是没有别的心思。
她打开手中的伞:“晚上备一些饭菜,我今日早些回来。”
小桃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是。”
***
整个长平城都被雨幕笼罩着,视野受雨水的阻隔,远远看去,哪里都是影影绰绰的一片。
街上的人影寥寥,为数不多的人,或打着伞,或穿着蓑衣,在街上急色匆匆的走着。
偶尔遇到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车轮压过的水面,水花四溅,隐隐有惊呼声响起。
余初走进茶馆时,裙摆已经湿透,刘海半湿的贴在额前,未施粉黛的脸上,还有落雨残留的水珠。
她抹了一把脸,茶馆内氤氲的茶香和暖意铺面而来,让她周身的寒气似乎都散了大半。
今日客人少,店里上座率不高,只有稀拉拉几桌人是坐着的。
说书先生一反常态的没有在说演义传奇,而是改为说俏皮话,引的座下的看客笑着应和,也不知道是说到了哪个段子,惹得台下的人一阵哈哈大笑。
气氛被烘托的融洽而热烈。
“姑娘,我刚还念叨着今儿个这么大雨,您还会不会来呢。”小二哥热情的迎了上来,他长着一张圆脸,脸上的笑容热情却不油腻,显得十分讨喜。
在他们这一行,有这么一句话,心善的是再世佛祖,散财的是活财神爷。
简称佛爷。
事儿少有钱打赏大方,余初刚好符合一切条件,所以她刚踏进门,小二哥其实已经战斗力全开。
余初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收起伞:“雨日无事,闲着也是闲着。”
小二哥笑着应和:“您说的是,这大雨天的,人多地儿也热闹些——”
“我昨天的位子……”
“空着,空着。”小二哥一抖毛巾,往肩上一拍,唱念,“雅座一位,您往里面请。”
余初也不急,慢悠悠的跟在小二哥身后走着,抬起头,视线落在雕梁上,斑驳的红漆染上的都是岁月的痕迹。
她看着店里的布置,似是无意间提起:“你们茶馆,开的有些年头了吧?”
“可不是,从老东家开茶铺算起,到现在的新东家,已经是第四代了。”
她算了算:“哟,那得有几十年了。”
“要不说是老子号呢——您小心脚下,开茶铺那会儿,老东家是支着摊在瓦市一个铜板一碗粗茶卖起的,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就盘了铺子,开了分号。”
“那一路也是筚路蓝缕——”
小二哥只认得几个字,对余初的形容词听不太懂,以为余初爱听这些,就挑了些有趣的:“说起来也是一段趣事,这铺子有一半是对面怡春院的,老东家几次找上门都不愿意卖,后来还是官家作保,才得以买下的……这一晃过去,都二十年过去,没料到怡春院先倒了。”
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小二哥停下来,看向立在原地的余初:“姑娘?”
余初回过神来,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这雨,恐怕要下两三天了。”
小二哥想的却是店里的生意,叹了口气:“可不是么,您小心右边……”
……
余初刚落座,就有女童上了一炉炭火来,摆在余初的桌底,还细心的将她的裙摆整理好,散成容易烤火的弧度。
三月初春,无论哪家店都不会常备火炉,她能有这待遇,显然这是小二哥看见她湿透的裙摆,做主给上的。
余初感慨古代服务业从业者素质,扔了一片银叶子给小二:“姑娘我承你的情,赏你的。”
“谢姑娘。”小二哥大大方方的接了,脸上笑的愈讨喜,“姑娘今天点壶什么茶?”
“小二哥有什么推荐?”
“先来壶姜茶如何?”
“行,就给我上壶姜茶。”余初点头,“我今儿个还没来得及吃饭,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隔壁曹记得驴肉火烧和张氏的卤肉面离得近,味道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