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震天,旌旗招展,银术可长槊一挥,只见成群结对的拐子马,就像披鳞带甲的孽龙,奔腾而来,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的围拢过来。马还未到,先用射过大雕的弯弓说话,那飞蝗般箭矢如雨点般的落下。
项充、李衮双双虎吼一声,领着第一队的好汉们,都举起刻有蛮兽图案的藤牌,将四周周围遮住,组成龟甲阵,抗住连绵不绝的骑射,迈着坚定的步伐,迎着拐子马的铁蹄,前进!
拐子马重骑冲锋,就如狂风暴雨、迅捷如风,带着暴烈的毁灭之力;但藤牌兵们,却好似那坚韧不移的磐石,任尔惊涛骇浪,我自岿然不动。
“砰”,锐利的长矛戳中了坚挺的盾牌,淌出接战之后的第一滴热血。这些拐子马,都带着人马合一的冲劲,其势绝不亚于巨象之力,噗嗤噗嗤,早将顶在最前列的藤牌兵拱倒,立刻以铁蹄蹿踏,当即骨肉成泥。
但藤牌好汉们并没有因为战友的牺牲,而展示出半点怯懦,后队的战士顶上前队的空缺,立刻就补全了龟甲大阵,卯足全力,奋起神勇,顶着敌军的长槊竖立起盾牌。
拐子马的冲锋,讲究一鼓作气势如虎,第一记被挡住了,便会再而衰,三而竭。靠着蛮牌兵不顾生死的奋战,他们的第一把烈火转瞬熄灭,弓矢不能射,枪槊不能进。
后队徐宁抓住时间,将掌中令旗一摆,花荣等人都全把钩镰枪亮将了出来。这种钩镰枪的枪杆都是一丈多长的白蜡杆,枪尖长八寸、上生五钩,钩上有刃,锋利无比,就如莲花瓣似的。
花荣笑道:“弟兄们,你我一齐动手,砍马蹄!钩马脚!今晚就开个红烧马蹄宴。”
话音刚落,金枪手徐宁指挥军队,如同猛虎出闸,使开钩镰枪法,冲到被藤牌困住的拐子马的近处,瞅准了马蹄猛钩。这些拐子马都是三十匹为一排,只要钩中其中数匹,就能让余者皆不能行动。
理论上虽然是如此,但要真的变成现实,却是谈何容易,钩镰枪真的是连环马队的克星,可是金兵的拐子马,却不是呼延灼带来的“铁鹞子”连环马。
金兵的拐子马纪律更加严明,战斗能力更加顽强,加上平原作战,没有梁山寨地势险峻的地利优势,因此,此番梁山军对抗拐子马,纯粹是以血换血,以命换命,用无数次失败去换取一个获胜的机会。
一个又一个英勇的钩镰枪手,在铁蹄下喋血殒命,可他们的牺牲却都是有价值的,终有数匹拐子马被钩倒在地,敌军进退两者、动弹不得,终于开始自相践踏。
屠龙手孙安挥动两口镔铁剑、恨地无环卞祥举起开山大斧,领着斩马\刀队,从中路突破,这两位都是虎将中的精英,万夫莫低的猛士,番兵番将怎生抵挡?
完木陀泽大战孙安,被其中一口镔铁剑,逼开了铁杆枪,另一把豁然转动,青鸾影像浮动,张开翅膀,直取迎面,寒光闪光,剑刃便从左眼刺入,后脑穿出。
卞祥见孙安得手,亦做雷霆狮吼,掌中开山斧气贯长虹,力劈华山,将完木陀赤连人带拐子马,劈成两段。两员主将一死,拐子马兵败如山倒,徐宁、项充、李衮引军围剿,顷刻间反败为胜,这一阵,将三千拐子马,尽数刺死,不留一个俘虏。
只有统领银术可见情况不妙,提前撤退,拍马掉头就跑;有小李广花荣及时见到,瞄准住敌人弓开如满月,闪电般一箭,直射银术可后心。神箭过处,银术可大叫一声,伏倒鞍上,只是并未落马。
花荣神箭从未失手,所以只道银术可已死,就奔过去取级,谁想到刚到了近处,这银术可狞笑着从马背上爬起,将嵌在自家盔甲上的那支箭丢落,当的就是一狼牙棒砸来。
其实并不是小李广弓箭不给力,而是这银术可攻打太原时,私下里拜了乌灵圣母为师,得她传授了妖术与铁胄。银术可身上所穿的盔甲,更比三千鱼鳞军的镔铁甲,防御力更高。
花荣除了神臂将军别号之外,又有银枪手的诨号,箭术绝顶,枪法也半点不慢,银术可用诡计偷袭,他是不慌不忙,从容迎战,掌中银枪挥舞得风雨不透,直奔着敌人当胸就刺。
战不到二三十回合,银术可哪里是花荣的对手,况且有项充、李衮看到,举起标枪、飞刀、蛮牌,亦赶过来助战。银术可见斗不过,继续回马败走,走为上策。
花荣马快,随后赶来,银术可扭转身躯,施展妖术,将乌灵圣母赠给他的法宝“白龙带”祭起,只见空中一条白龙落将下来,将花荣牢牢捆定。
银术可大笑道:“花南蛮,你也有今天,看你还不棒下受死!”举起狼牙棒,对准花荣天灵盖砸落,花荣身子不绑,闪避不灵,只逃过了头部,胸口没躲过,被狼牙棒狠狠扫中,砸碎了护心镜,仰天吐出一口黑血,里面还有内脏的细末。
银术可还待再打花荣,项充、李衮两人步行追到,举起标枪、飞刀来救。银术可也不恋战,再用妖术,从黄落罗袋中取出阴阳二弹,用阴弹打项充,黑光直射面目,八臂哪吒打个寒颤,站不稳,冻僵在地;又用阳弹打李衮,一团火光打在脸上,飞天大圣五官都被焚净,活活痛死。
项充还未及站起来,银术可大吼一声,狼牙棒扫落,顿时万朵桃花盛开;花荣眼见兄弟惨死、羽翼丧尽,一时间内力暴涨,双臂振荡,斗气爆,沸腾起血色的悲凉之意。
那白龙玉带,竟然被他用力挣断,直至寸寸碎裂。好个小李广,他震猿臂,弯弓弩,对准银术可,不射心头、只射面门,弓开如满月,箭走如流星,伴有吼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