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瀚海城。
风尘仆仆的队伍在瀚海城城门外停了下来,这一路疾行,从长安到北疆数千里,每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疲惫,而又难掩终于到了目的地的那种兴奋。
北疆大将军武新宇就在城门口等着,看到沈冷和夏侯芝后快步过来面带笑意,武新宇依然那副胡子拉碴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大将军铁流黎。
也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像。
“沈将军。”
武新宇上来就给了沈冷一个熊抱,夏侯芝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武新宇对沈冷这么热情,片刻之后才醒悟,大将军铁流黎的尸体是沈冷抢回来的,大将军的仇也是沈冷报的。
对于武新宇来说,大将军铁流黎不仅仅是北疆的大将军还如父亲一般。
“准备了接风酒。”
武新宇笑道:“正经的一杯封喉。”
沈冷:“酒可以先放放,要是有一大桶热水让我洗洗澡最好了......我现在身上的皴搓下来,能把瀚海城的地面提升一尺。”
武新宇:“那我让人把木桶摆到城墙上去,你上边洗,把瀚海城的城墙拔高一尺。”
沈冷:“那我不如到对面黑武人的边城下边洗......垫高了地面,一步就能迈到黑武人城门里去。”
武新宇哈哈大笑:“一步能迈过去,沈将军很蛋糕啊。”
沈冷:“你也不正经了......”
武新宇笑道:“听闻沈将军得了一子一女,恭喜恭喜。”
沈冷:“哎呀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武新宇:“你那一脸了不起的样子都到欠揍的地步了。”
沈冷也哈哈大笑。
武新宇又过去和夏侯芝聊了几句,自此之后夏侯芝就要留在北疆武新宇帐下听令,对这位同样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大将军,夏侯芝也心有敬畏。
谁都知道,当年武新宇是诸军大比第一,到了北疆之后战功赫赫,孟长安已经称得上惊才绝艳,可是在选择大将军继承者的时候陛下还是选了武新宇,就足以说明武新宇的能力有多强悍。
“之前黑武人派人送来消息,说再有差不多一个月,他们的特使就会到瀚海城,这次桑布吕打的什么牌其实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不过是想暂时缓解关系以便他们备战,陛下对黑武动兵之心不可动摇,黑武人那边自然也感觉的出来。”
武新宇一边走一边说道:“前阵子对面律城的黑武国将军辽杀狼还派人送来亲笔信,说是若我有时间,可与他见上一面,地点定在律城和瀚海城之间的白狐山。”
“大将军就别去了。”
沈冷道:“辽杀狼什么身份,与大将军根本不对等,若是苏盖来了还差不多。”
“我总觉得......”
武新宇脚步一停:“苏盖和辽杀狼之间并不和气。”
沈冷对北疆军务事并不是很了解,他知道辽杀狼是黑武国南疆一线的将军,之前律城白城等三座边城至少十万黑武边军都归辽杀狼节制,传闻辽杀狼就是下一任黑武南院大将军的唯一人选,黑武汗皇桑布吕对辽杀狼也格外器重,不久之前,刚刚封辽杀狼为一等侯。
沈冷道:“表面上看桑布吕对苏盖深信不疑,甚至提把为所谓兵马大元帅,可苏盖的权利到不了北院,只是南院大将军换了个更好听些的名字罢了......桑布吕又重赏又提升辽杀狼,就是在用年青一代的将领制约老将军苏盖,想必苏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沈将军不在北疆,却看得透彻。”
武新宇道:“所以辽杀狼约我见见,并不会真的有什么危险,多半是想从我这探口风......辽杀狼是桑布吕亲信,与黑武国国师那批人不同路。”
沈冷道:“那也没必要给他脸。”
武新宇大笑道:“行行行,若不是恰好你们到了,我还真没准去见见他。”
他笑着笑着脸色就逐渐沉了下来:“义父的死辽杀狼才是罪魁祸。”
沈冷心里一怔。
大将军铁流黎的死,对于武新宇来说可能是一辈子也过不去的坎儿,对于武新宇来说那不仅仅是国恨还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先不说这个了。”
沈冷岔开话题:“这次来给你带了两件好东西。”
沈冷指了指身后的那两辆装着弩阵车的马车:“我之前捡了个宝贝,是个番邦大胡子,他打造出来的沙场利器我交给你了,也算是完成了陛下的交代,这东西千万不要泄露出去,未来有扭转战局的奇效。”
武新宇的眼睛都亮了:“拉到校场上,我让人把校场封了,我看看这东西到底有多强。”
中午。
武新宇依然难掩兴奋:“一架弩阵车,对于正面战场上敌人的压制就差不多相当于数百名弓箭手,这东西要是给我来上一百架,大宁的边军向北推进的时候,可以横扫平推。”
“所以就要筹建工坊了。”
沈冷道:“大胡子我留给你,千万好好待他,这个家伙有些孩子气......夏侯芝将军以后也要留在北疆,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我还得赶去白山关那边。”
武新宇:“饭都不吃?”
沈冷:“想什么呢......”
武新宇:“我听闻沈将军厨艺一流?”
沈冷:“那我还是不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