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跟死了爹一样,后头连带着几个官家衙门的人,也在一旁低低的求着,如今还没到岳城就是这番景象,这要是带着粮食进岳城,还不得被人围着活剥了?
南裕泽心一沉“岳城县官是哪个?”
人群中钻出一个中年男人“我,我.......”
这难民约莫有个上千人,如此堵在门口南裕泽根本就出不去,既然蔡大人费心把人都招了过来,他命原地架锅,熬米粥下去。那县官连连道谢,外面山呼万岁。
真的,叶青青这会儿子是挺心疼的,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口饭吃。
南裕泽披了件衣裳“走吧,我们单独去一趟岳城。”
这边支了一口大锅,引的不少难民往这边来,不管是不是真的饿着肚子的,一窝蜂就全上了,后门单独一辆马车,南裕泽就带了阿风一人“大概就今晚能到岳城。”
去的路上没少见疯狂往这边跑的难民,一边跑一边叫嚷着说有粥吃,拖家带口的一群,叶青青放下窗帘,低低的咳了几声,南裕泽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来,白瓷的瓶子递给她“吃了吧。”
烧而已,南裕泽还没到那种慌得手足无措的地步。从驿馆走官道到岳城也就半天路程,岳城大门口一堆堆的都是要饭的,街上连个出摊的都没有,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深一脚浅一脚的都是雪印子,偶尔一阵风,几片落叶,岳城这一度繁华的地方,如今跟
一座废城一样,四处压抑着,马车一过,那些饿极的人瞪着眼睛。
很快,就有人向这辆马车靠拢过来,而且还不少,叶青青心下悬着“别伤到他们”
前面忽然出现一群人,就在街道的正前方,个个手上拿着棍棒大刀,恶狠狠的盯着马车,就像盯着事物,阿风默默将车马停下“主上,走不了了。”
南裕泽拉着叶青青直接跳下车,足尖轻点一个纵身上了屋顶,阿风一怔,也丢了马车跑了,南裕泽速度快,在回,已经甩了那群人好远。这估计就是抱成团的灾民在打家劫舍了。
南裕泽眉目深戚,奏折上说这些抱成团的灾民很嚣张,跟强盗一样,刚开始就在路上设路障,截过去的马车,问车上的人要银子要食物,不给够数的就蜂拥上去把人打死把马车拆掉。
“武宗的粮食也是这么被劫的吗?”叶青青不禁胆战心惊,这些人本意其实不坏,就是饿的走投无路了,可大街上抢人东西和强盗又有什么区别?且整个途洲的人都抱成团,来势汹汹,怪不得官府没法管。
“是。”南裕泽想了想“武宗的粮食是在官道上被劫的,亏了上万两。”
上万两啊,活该武宗的逮着灾民就打。轻功比马车快了许多,紧赶慢赶的到武宗时,武宗早已派人前来迎接,除了杨士平,意料之中的见到了方华,听说武宗的粮食是方华的单子,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换成粮食,方华亲自押送,途中被灾民给
抢了,于是武宗出不去这口气,就把方华给扣下了。
方华倒没做阶下囚的意思,本来嘛,这粮食丢了怪不得方华,难民抢的官府又不管,怪只怪你们抢不过难民呗。
“皇帝陛下。”毒宗老头子作揖道。南裕泽点点头“嗯。”
作为正妻,叶青青明显感觉到方华投来的放肆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南裕泽。
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方华和南裕泽?
显然南裕泽也感觉到这灼热迫切的目光,浑身觉得不怎么舒服,没往那边看匆匆就进去了,武宗宗主随后。
这雪整整下了一天,地上积的越来越厚,外面城里偶尔有几处冒着青烟的火堆,是那些难民在大雪天里活命的资本,而普通住户根本就不敢让烟囱里冒烟,生怕被难民盯上在被洗劫一空。武宗的请柬,一来是想给叶青青找个歇息的好地方,二来,听说武宗的地牢里关了两千多个难民,打算活活饿死,官府前来几次声讨要放掉这些难民,武宗不依,就是不放,明摆着说了,这难民惹到我了
我就非饿死他们不成。南裕泽冲着这件事来,问武宗宗主讨个人情面子,放了那些难民,此话一出口,宗主那老头子目光一凝“皇帝陛下心系天下是好事,可也不能不讲道理,这些难民抢了我上万两的粮食,这口气我难道就得吞
吗?放了他们可以,您得赔我。”
桌上的茶瞬间凉了半度,也就是说,南裕泽要想让武宗放了灾民,就得代灾民赔上万两的粮食。
理是这么个理,南裕泽也确实没有白白让人武宗吃亏的资本,只好开条件说“先带我去看看他们吧。”看看那些灾民到底可怜到什么地步了,一个个都敢往刀口上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