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青心里难受,也跟着去了掌柜的哪里,程辰澈瘦弱的身子爬在柜台前,问掌柜的要一碗酒喝,掌柜的见他是个落魄乞丐,嘲讽道“你可买的起?我们这儿的酒一碗要一两银子。”
他可是堂堂毒门门主,南沼皇帝的兄弟,叶青青看着噗嗤一声笑出来,笑五味杂陈,笑三十年河东与西,笑世事无常。
掌柜的向她这边看过来,程辰澈也扭头看过来,二狗也转过来脑袋“这位姑娘,你笑什么?”
程辰澈若无其事的忽视叶青青,同掌柜的讲“他付银子。”
他指着二狗,二狗骂骂咧咧的说“不准喝,他娘的就你那破身板还喝酒,你怎么不一脑袋撞死!”二狗狠狠揪着程辰澈的衣领,呵斥掌柜的“给他一碗白水。”隔得老远叶青青都能看见二狗喷了程辰澈满脸的唾沫星子,程辰澈眼底无悲无喜,毫不在意。叶青青上前搁在柜台上一两白银“来吧,本姑娘倒要
看看是什么酒,一碗就要一两银子。”
二狗不认得她,戚眉怒道“哪里来的娘们,少他妈掺和老子的事儿。”
皇宫里守宫死士断然不会是这个素质,可见许敏调教人很有......技巧。有银子拿,很快摆上一碗酒来,叶青青还没看清碗中酒是什么酒,程辰澈逮着机会就抢了过去,仰头咕咚咕咚的喝,酒水顺着衣领子流,二狗急忙去抢酒碗,拽都拽不过来,喝酒壮胆,程辰澈猛地甩开二
狗,又一脚把他踹的老远“老子最讨厌的,就是抢我酒碗的人,不识货的东西,上好的陈酿你也敢抢!!!”程辰澈从没正眼瞧叶青青,他知道那是叶青青,只不过糊了一张脸皮,长的像别的女人。他话音刚止,忽然一阵抽搐,手中酒碗哐当杂碎,程辰澈双手抱头,猛地仰头哭嚎,一双眼睛泛红,牙口都是血,疯了一样砸桌子摔凳子,店中客人一哄而逃,四散开来,就连刚刚那个掌柜的也抱着一坛子酒往桌底下钻。叶青青连连后退,卫旭拉着她退出门外,第一句不是问有没有受伤,而是问“娘娘刚刚那一两白银
是从哪里来的?”
叶青青能说是扒南裕泽衣服的时候顺手拐的吗?程辰澈只疯了那么一会儿,很短暂,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二狗哧鼻冷哼了一声,拽着他胳膊拖拉着回了阁楼。
叶青青倒吸了口凉气“那是什么蛊虫?”
卫旭冷静的想了想“主上喂我们吃的,也是这种蛊。”南裕泽?叶青青一怔,有点不敢相信,她怎么不知道南裕泽会玩儿蛊虫?店中几个小二立刻去收拾桌椅,卫旭找了个旮旯地方请叶青青坐下“这种蛊叫脑核,吃下去之后虫子会活在脑子里,催动虫子吞噬大
脑的是一种小竹管的乐器。”
卫旭说的毫无底气,不管别人怕不怕,反正他是挺怕这种东西,虽然是市面上最常见的蛊虫,但解药除了主上那里几乎没有,任凭你开多高的价格,无论是黑市还是朝廷,都没有卖。
“你怎么知道?”叶青青十分狐疑,按理说就算南裕泽喂他们吃蛊虫,也不会让他们知道吃的是什么蛊啊。
“很常见啊,一般药材铺子都有卖。”卫旭很理所当然“不过小竹管没得卖,解药也没有。”
他不是太懂这个流程,市面上多的是脑核蛊,但都是干货,磨成粉下药治病用的,活的要到黑市买,买了也只是单纯的一条虫,和小竹管不配套。
叶青青一脸懵逼“那小竹管哪里有卖?”
“不知道。”他要是知道,那还得了?叶青青耸耸肩,程辰澈这是要告诉她,自己被蛊虫控制了吗?别轻举妄动,恐会伤他性命,要想抓许敏,先抢小竹管。毒门后山院的竹林覆上了雪,临近黄昏光秃秃的一根根杆子模糊了夕阳,踩在雪上嘎吱嘎吱的响,方清峰一身墨蓝色长袍披了莹白的貂裘,一头散未打理,疯疯癫癫的往里面跑,竹林深处有一座竹屋,
他哐啷一声推开门,落世千抬眸“干嘛?赶死啊?神经病一样,像什么样子?”
见他在这里,方清峰更激动了,随手掳了一把自己的头,两只手撑在他的桌案上,弯腰伏下身认真的问“你说堂冥活着?”
“啧,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落世千放下手中毛笔,不放心的瞧了眼身边一个小榻子上呼呼睡觉的小娃娃,白净的胖乎乎的小家伙睡得正酣,他压低了声音道“不过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落世千拿出压箱底的那封信“这是南裕泽前两天给我的。”
他着急的一把夺过去,一边拆开看一边嘟囔“没道理啊,我亲眼看着尸体下葬的,难道我瞎?”
他拆开大概扫了几眼,脸上疑云渐渐散开,猛地一拍桌子高兴的吼道“我就知道那小子鬼精鬼灵的!”
榻上那小娃娃眉目一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落世千脸上笑容戛然而止,僵硬的扭过头,小家伙已经哇哇的哭开了,方清峰尴尬的笑了笑“哎呀,抱歉。”
落世千幽怨的把人抱在怀里,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怎么哄,就瞅着方清峰骂“你神经病啊,吼什么吼,现在满意了吧?你高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