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由笑的很僵硬,毕竟不是自己的脸,那笑笑的难免古怪一些,又很阴沉,魏安虽是少年的个头,但心智还是个未成熟的孩子,看着萧非如此,他看着萧非眸色越来越深重,他绝非只是想杀了魏安那样简
单。
南裕泽看着难免觉得有趣,他微微抬头,看到的事一望无际晴好的天空,鸿雁高飞,是个很好的兆头。同样是四方墙里圈着的皇宫,同样是看到的四方的天空,此时的心境,断然与当初是不一样的。
当初他约莫也就是魏安这样的年纪,出宫立府,背着小小的一个包袱,里面没有装多少东西,没有多少衣服,那时候是最后一次看皇宫的家,抬起头,四方的天,四方的云,像是囚笼。
那时候的傍晚能把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自此,他出去的是家,回来便是客了。然而那时候他就在想,再也不回来了,回来便是里的主人。
他做到了。
这里满军将士喊他南沼皇帝陛下。
萧非目不转睛的盯着慢慢过来的魏安,他小小的身子里仿佛藏着极大的仇恨,是萧非赋予他的,萧非如此想,那他看到的魏安,就不止是单单一个孩子了。
南裕泽说了,他是一个帝王,晋临的帝王。
他那小小的手终于还是抓住了萧非手中的糖,他从来没有随身带糖的习惯,木七知道。木七也知道,萧非在失了江由之后,他有多恨。
那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萧非将目光盯向了姜林。
木七递过去一把磨得锃亮的锋利的剑,萧非安抚的摸了摸魏安的脑袋,说“接着。”
魏安颤颤巍巍的接过去,他不敢不接,他害怕这萧非的目光。
然后萧非站起身来,扶着魏安的双肩,让他转过身去,魏安手中的剑,就直指晋临的满朝文武大臣,萧非指着最后面跪着的那一排官职并不是很高的官,说“去,杀了他们。”
姜林就站在第一位,他会看着魏安这孩子一个个的杀掉曾经为晋临尽忠尽孝的臣子们。然而他并没有什么反手的余力,萧非这样做,无非是想要姜林痛心疾,像他这样的丞相,眼睁睁看着自己辅佐的帝王杀掉朝中忠臣,待他们一个个的倒在地上,待魏安沾满鲜血的手抱住自己疯掉的脑子
仰天嚎啕大哭,待这高天上洁白的云都暗沉下来,这一天,也终将会过去。晋临的历史会在这里画上句号。
最后一句话会写什么?
杀戮。
起于仪式,终于杀戮。
每一个王朝的命运,从一而终没有例外。
魏安是个傻子,他会这样做的,当他接下萧非递过去的剑的时候,姜林一声不吭,他直直的瞪着萧非,瞪着南裕泽。
南裕泽倒是十分的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魏安提着那把剑,那把很普通的白剑,甚至连剑柄都磨得很光滑了,魏安一只手拿着糖,一只手拿着剑,走向最后,大家都看着他,晋临的臣子们有一个抖的想要逃跑的,他慌慌张张咋咋呼呼的站起来
:“我们和他们拼了,拼了!!”
这句话在这里显得十分的苍白无力,那朝臣也是花甲之年了,他们的后面就是乾明殿,是他们日日上朝山呼皇帝万岁的地方,现在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喊,我们和他们拼了。
没有人应和,大家都颤颤巍巍的低着脑袋。
那朝臣愤恨,狂的愤怒着“你们这帮子废物!”
遂即起身,奔向兵甲刀刃,死于刀下,他绝不死于自己帝王的刀下,绝不!那是自己的朝廷,是晋临的江山,他死于入侵者,而不是死于自己日夜敬仰侍奉的帝王。
他的脑袋离开了身体,锦衣华服上露出半截脖颈来,流出殷的血,染了地上一片。
萧非微微戚眉,命将士们藏好自己的刀剑。
他是在逼这些晋临的臣子们,亦是在逼魏安这个傻子在痴傻几分,也是在逼姜林。
他非要姜林眼睁睁看着他的江山是怎么没的,然后把这个人千刀万剐了。南裕泽只在旁边看着,魏安那孩子一刀捅进一人的心窝窝里,溅出血来,他吓的嚎啕大叫,扔了手上那剑。萧非斥责让他捡起来。
那孩子估计吓傻了。
萧非冷冷的指着地上的死人和血,揪着姜林的衣领子伏在他耳朵旁边低声说道“这是替江由报仇的,他死在你手上,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可笑。
姜林是如何死的?叶青青推开门问。她应该是第二次住晋临的皇宫了,正寒一直在哭闹,今日的晋临皇宫戾气重,正寒毕竟还小。南裕泽抬头,看了看叶青青“走,我们出去住。”
他挑的那酒馆里面有人在等着他,意料之中,是魏安。南裕泽今日就看出这孩子的不对劲儿来,他的戏是做的很真。叶青青倒是十分的意外,她只知道这孩子是个痴傻的,可能死于今天早上的屠杀中了,但是他现在站在这里,站的很稳,面容也很沉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