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所有在朝的官员都知道了此事。
“听闻左良玉有百万之师,此人如要谋反,我大明朝廷能挡得住吗?”
“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眼下建奴据我北都,流贼祸乱关中,眼下左良玉若再起兵湖广,我大明江山社稷将何以安之,江南一隅如苟且偷生!”
“吾等早已劝过陛下务要急功近利,左良玉乃柱国之臣,与吴三桂之辈同为我大明南北两大枭雄,建奴以封吴为平西王以收拢之,我们也应封左良玉为王,或许还可谋得一时太平,待蓄积力量再整顿内外也不迟啊!”
“是啊,可眼下左良玉既然要起兵谋反,便已是悔之晚矣,我等该如何处之啊!”
一时间,在朝的官员都不禁议论纷纷起来,有捶手顿足的,有茫然无措的,也有痛骂左良玉的。
唯独张慎言依旧沉默寡言地看了看同样沉默不语的辅范景文:“揆认为左良玉能成吗?”
“陛下这一路南下,和李自成的人交过手,也收拾过刘泽清,片刻之间就收服高杰,剿了刘良佐,江北四镇仅存一左良玉,左良玉虽强只怕也难以独自与我大明皇帝陛下为敌。”
范景文这么一说,张慎言也只是微微一笑。
而次辅高弘图则一直坐在最隐蔽角落里不停地喝茶,嘴唇干涸,眼神空洞,脚不停地抖动着。
同样是阁臣的吴牲素来对文才颇高的高弘图很有好感,因而便走过来关切地问道:“次辅可是不舒服,以您老的资历,给陛下上个养病奏疏,应该不难。”
“劳吴阁老挂怀,我这不是病,只是年纪大了,有些痛风之症,我一个人待会就好。”
高弘图尴尬地笑了笑,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此时是有多么矛盾,一边是自己的皇帝陛下,一边是自己东林党的利益,他既害怕自己成为一个叛君之臣,也害怕陛下会依旧宠信当年的阉党成员。
“陛下驾到!”
就在高弘图不知所措时,朱由检驾临了乾清宫,许久没有看见在朝官员的他不由得问了一句:“生什么了事啊,值得诸位爱卿如此热议?”
“回禀陛下,微臣等听闻湖广总兵官左良玉将要起兵谋逆,因而大家议论朝廷如何应对此事。”
辅范景文作为外廷百官之,便先站了出来回答朱由检的问话。
朱由检不由得拉下脸来,冷眼看了在场的官员一眼,他刚刚嘱咐王承恩务必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左良玉起兵之事,便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但他没想到居然已经有人直接开始在群臣间流传起来。
“看来真的有朝中阁臣想趁此机会兴风作浪!”
朱由检看了站在前面的阁臣们一眼,如是想到。
不过,朱由检也知道,这种时候查问是谁先说的,肯定是查不出来的,因而,他也没多问,只是镇定自若地笑道:“子虚乌有的事罢了,朕已经下一道旨意,着左良玉于年后元宵节入京朝参,到时候,你们会知道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