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军第三军此时站在最前面的是步兵第一营(甲种营)。
该营指挥使刘希尧乃和刘芳亮一样的昔日闯军老将,作战经验也十分丰富,如今只做步兵营指挥使已算是低配。
但也正因为他经验老道,在见到鞑子鄂南亲领弓马娴熟的披甲兵冲来时,他依旧能淡然地号令着盾牌兵起盾,命令长矛兵竖矛,同时命令后面的各协步兵完成好射击动作。
尽管时不时又有凶悍的鞑子将重箭射来,甚至不少直接射中近卫军步兵官兵,促使官兵还未开始射击便倒在地上。
但因为刘希尧的镇定,使得最前面的步兵第一营并未因此出现阵型混乱。
看着时不时的有几个明军步兵倒下,鄂南和他身后的鞑子骑兵们都得意起来,不由得露出阴冷的笑容,得意地继续拉弓将一个个明军步兵射于眼前。
作为宁波六君子之一的董志宁紧紧地咬着牙看着自己身边一个战友倒下。
他现在是既愤恨也害怕,但因为指挥使还站在最前面,再加上军纪在身,他只得咬牙坚持住
,恨不得现在就不再等上峰命令,而是自己先扣动扳机射枪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内心里的恐惧。
同他一样的张梦易也紧紧地握住抵在腰间的长矛,他能感受到来自地面的轰轰声,他甚至不止一次想起身逃离开,但他总是又习惯性地定了定神,忍受着前面冲锋的鞑子带给自己的震撼与恐惧。
因为他一想到昔日训练时一旦自作主张地先站起来的可怕后果就不得不再次咬紧了牙关,那可是要重责三十军棍且被关禁闭三天的呀!
后面的步兵营还好,毕竟人的本能心理是觉得前面有第一营挡着,就觉得自己这边要安全些。
当然,尽管如此,后面的步兵营也是同样的紧张,有些步兵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但因为后退就碰到了后面的人,而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才有些不安的又走了回来。
不仅仅是参战的步兵有些不安,连此刻站在塔楼上的朱由检都有些不安。
朱由检也知道骑兵奔腾时会对步兵营心理上造出很强大的震撼,甚至能冲破一个人的心理防线而使得步兵营彻底奔溃。
但要想建立强大的心理防线也只有在这种实战时才能真正训练得出。
尽管在昔日,近卫军也演练过步兵面对骑兵冲锋时要坚持听从命令宁死不退的训练。
但那毕竟只是演练,此刻,谁都知道对面冲来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精悍的满清铁骑,而且一看个头比自己大,比自己狠辣残忍,因而步兵们有所退缩也是很正常。
朱由检不确定自己近卫军的步兵们能不能承受住这样的压力。
连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恨不得现在就替该营指挥使喊一声打,毕竟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开枪射击会降低步兵的恐惧度。
“该营指挥使是谁,他难道是被吓糊涂了吗,咋还没下令开枪!”
朱由检不由得喊着问了一句,脸上带起愤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