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朱由检刚起来没多久,看窗外已是榴花开满宫墙,春日和煦之时,便也不由得手倦抛书,出了殿门,看着榴花出神,他已有三个月没有离开这方寸之地,一时也不由得苦笑起来,自己好歹也是大明君王,竟也对这个世界怕到如此地步。
不过一想到整个宫廷的禁卫都是近卫军的官兵,而自己近前的宫女宦官也几乎都是随自己南迁的旧人,他也稍微安心了些,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榴花开得好啊!”
这时候乾清宫的执事少监夏永德偏偏走了过来,一脸笑意地说道:“陛下,奉先殿的榴花开得较多,比这里更为繁盛。”
朱由检面色冷了下来,他不知道这个夏永德为何会突然接这么一句,按道理来讲,自己随便说一句,即便接也是附和两句便是,为何会引出个奉先殿来!
在现代社会官场职场奋斗数年的他性格早已变得极为敏锐,尤其是对自己可能存在的潜在威胁。
这夏永德这么一说,朱由检就想到了溺水的朱由校和朱厚照。
夏永德看见崇祯朱由检不善的神色,也有些后怕起来,战战兢兢地退到了一边,不敢再言语。
“来人!将夏永德打入诏狱,严加审问,竟敢唆使朕去奉天殿,有何意图,受何人指示,受何人指派!”
朱由检这么一喝令,锦衣卫都指挥佥事王自德便带了两校尉过来。
夏永德见此忙跪在了地上:“皇爷饶命,皇爷饶命,奴婢只是,只是随口一说啊!”
“拖下去!如若他不肯招供,三日后凌迟处死!另外,告诉韩守敬,奉先殿的宫娥内宦全部暂时拘押起来!”
朱由检不知道夏永德到底是一时失言还是别有用心,但至少给他提供了一个震慑内廷与外朝的机会,朱由检要借此告诫这些人别想着通过宫人谋杀自己。
……
奉先殿旁,一内宦匆匆忙忙地跑到了一名宫女面前:“圣女姐姐,夏公公本来瞅着陛下已经有只待在乾清宫的厌恶情绪而提了一句,但还是被皇上给打入了诏狱,眼下还要拘留整个奉先殿的内宦宫娥!”
这宫女不由得面色一紧:“想不到他如此警觉!也罢,通知下去,不得轻举妄动,夏公公会提前去升仙见百花老祖去的!”
……
一日后,锦衣卫都指挥佥事王自德走到朱由检面前来:“陛下,微臣无能,在押解夏永德于诏狱后不到一日,便突然暴毙!”
朱由检听后神色凝重了起来,他心里更是忐忑不安起来,他其实更希望夏永德是被冤枉的,自己要对他严加审讯也不过是自己一时神经性紧张,而做出的过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