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照律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但旋即又摆正了姿势,心想自己还不能露怯,他们一定会回头看自己的,肯定是在故意试探自己。
但宫照律没有想到的是,刘芳亮和司马忠两明军将官走后就没再回来,只一个低级武官坐在下面看着自己。
“别走啊,刚才那人不是右佥都御史吗,按理该是惜才的啊,为何走了啊!”
宫照律在心里呐喊着,一阵寒风吹来,他又不由得哆嗦了起来,不由得怀念起自己小妾如云温暖的胸来。
眼见只有毕复光这一个明军武官在这里,已经没有人,他便不由得腆着笑脸向毕复光喊了起来:
“喂,喂,这位兄台,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将来必为王侯将相,但你命中还差一贵人。”
“贵人?是吗,你说说,我还差什么贵人?”
毕复光没想到这人和自己搭讪起来,他便问了起来,一时一名近卫军炊事兵送来了毕复光的晚餐:“毕校尉,这是您的晚餐,行军途中,略微简单了一些。”
“没事,辛苦你们炊事班的弟兄了”,毕复光说了一句,就直接拿起一块炖好的排骨啃了起来,而且一边啃着一边看着宫照律。
宫照律看得眼睛都直了,直咽口水,肚子也叫得更响了响,不由得抿了抿嘴:
“你命中还差一个军师,你注定是要当大将军的,但还差个诸葛亮一样的军师,宫某不才但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被誉为卫辉七子,可助你成事。”
“你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本官就考考你,你可知水的沸点是多少?”
毕复光这么一问,宫照律满脸问号,但也故意装了起来:
“本人有些饿了,你给我些吃的,我再告诉你。”
“你不是要绝食吗,为何还要吃的,你可这我这吃食是什么规格,是正六品官员才得以配用的,你也配用?”毕复光这么一说,宫照律也丝毫不提自己绝食的事,只争辩道:“你也就是六品武官,本人乃是大清举人!”
“不好意思,我也是举人,而且是解元,你会的八股文章我都会,入伍之前寒窗六载,虽及不上恩师的学问,但也不比你这卫辉七子差吧。”
毕复光说着就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
“看你这与武夫为伍的斯文扫地之态,令师只怕不过是乡野老童生吧,什么解元,你不过是河南半省解元而已,比一群武夫略通文墨而已吧。”
宫照律很自豪地道。
“恩师陈人中(陈子龙)!不过,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你慢慢绝食吧,告诉我你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可以让实验更准确些。”
毕复光这么一说,宫照律既惊讶这家伙居然是陈子龙的学生,也害怕这人真的会把自己饿死,不由得露出笑脸来:
“原来是人中先生的高徒,在下失敬,失敬,在下突然想通了,大清无道,或许顺应天意才是为君子之举,所以绝食之事可废矣,还望这位兄台帮帮在下,在下愿为你一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