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颤巍巍地匍匐在地向朱由检行了大礼:“回禀陛下,老臣想乞假三月,在西南得的旧疾昨日又复了,太医的意思是需要将养三月,老臣便想着六月二十是太岳公(张居正)之忌日,太岳公虽有震主之嫌,但到底是公忠体国之辈,老臣一生唯敬太岳之大志,只可恨无力续太岳公遗志,如今也只能以祭拜之礼聊解内心之憾。”
朱由检倒是颇为惊讶,他没想到马士英是来向自己请假的,而且请假理由是他要去祭拜张居正!
这个时候突然要去祭拜张居正,朱由检自然能猜到马士英的意思:“朕准了,路上替朕访察一下民情,朕准你密奏之权,把你所看所想的都写在奏疏上!”
“微臣叩谢陛下!”
马士英很是感动,旋即就离开了乾清宫。
朱由检则不由得笑了笑:“好一个马士英,对自己倒是颇为自信!”
……
马士英一得到朱由检的允准就连夜离开了北京城,整个京师也就阮大钺知道,此时也只有他一人赶来送马士英。
十里长亭处,阮大钺很是不解地问道:“眼看就要大事可成,你这个时候突然离京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因为大事可成,我才要离开这里,京城人多口杂,一旦你指示的那名御史上奏后,我们难免不被陛下怀疑,甚至李明睿也会被怀疑,而现在就看陛下更愿意用谁,现在看是李明睿,李明睿支持大明对外扩张,但殊不知陛下最想要的还是有朝廷官员站出来行当年张江陵之事,清丈天下田亩,解0放佃农奴仆增加自由民数量,你当我马士英为何要突然去祭拜他张江陵,哪里是我想祭拜,而陛下想祭拜他,甚至陛下想再出现一个张江陵,甚至要一个比张江陵还要胆大的辅出来,年轻未谙世事的李明睿哪里知道这里面的秘辛,这样的人只能由我马士英来做!”
马士英说完,阮大钺不由得把马士英拉到一边:“你疯啦!张江陵的下场你不是不知道,虽说功在千秋但也亡在当朝啊!你得罪的可是全天下的士绅!”
“你我在陛下身边这么久,难道没看出来,陛下想用的就是这样敢疯敢干的官员,李明睿、李邦华就算抓住了这点才青云直上,同样是随扈大臣,陈纯德与申佳允就一直还窝在都察院与地方巡抚任上,原因是什么,还不就是因为这两人不够大胆,再说,现在不是万历年间,如今商业大兴,大庇厂主坊主都缺人,工部尚书宋应星的奏疏你不是不知道,崇祯二十三年就还有五百多万人丁缺口,不得不以妇孺童工用之,我们如今再做张江陵之事将不再是得罪全部士绅之事而是得罪一部分只知蓄奴耕田之传统士大夫,想要更多契约工的官绅自然是希望我们把这些士绅控制的人丁解0放出来的,更何况如今北方的士绅几乎全被铲除,阻力已然不大,我等如今做这事不归是顺应天下大势而已,你不是也在主动把老家的丫鬟奴仆放出来令其务工吗?”
“话虽这么说,陛下真能因此让你做内阁辅,惠王一党就不会现你的主意?”阮大钺问道。
马士英不由得拍了拍阮大钺的肩膀:“这就要靠你了,你留在京城继续和惠王他们斗,另外可以想办法把诬陷高弘图的事往李明睿身上引,或者你自己去拜访一下李明睿,陛下若真想用我,这些都会是说服他弃用李明睿的一个理由。只要我主政内阁,兵部尚书的位置就非你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