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煌言表现很激动,对于地方设立咨议机构和众议机构让百姓管官的事,他勉强还能接受。
毕竟,这也的确是遏制地方官府过度随意盘剥百姓的一个方式,最多影响的是整个官员的灰色收入。
而他张煌言也算得上是清廉之官,对于灰色收入减少之事也不会太计较。
但现在朝廷上的王家勤等官员提出又要在中央设立咨议院与众议院,他就不能再答应了,毕竟这等于让他一个内阁辅除了听命于皇上外,还得听命于两个议院,这简直比以前不能统辖六部的内阁辅还要憋屈。
朱由检现在不管事,内阁辅主理行政权,甚至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相,手握对百官的荐举权,特别是高级行政官员的荐举权和罢免权,甚至还握有财政大权以及定税赋的权力以及立行政法规的权力。
自从六科廊言官由内阁管辖后,以及司礼监与内阁意见不一致而朱由检又不愿意再多事,让内阁有最后决定权后,内阁辅已经是帝国二号主人。
但现在朝廷官员王家勤等提出要设立咨议院与众议院,他自然是第一个不同意的,甚至是极为不同意的。
当然,张煌言也不能直接说是因为这样会限制自己内阁辅的权力,而另找了理由:
“陛下,战争、赈灾、建设以及帝国一等公民之医疗保障和养老保障等等皆是一大笔开支,虽然我们刚刚占据东瀛,但不能保证帝国以后不会没有战争,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有天灾,这些都得有钱粮国税支持;
内阁得根据国家需求制定税赋政策,若让朝堂上也设立咨议院与众议院,那铁定会乱起来的,咨议院不愿意加税甚至要求减税,众议院要求增加福利减少支出,等他们吵完架,内阁才得出钧令,但只怕已经是三五年后,天下早已大乱了!”
“可是不知辅想过没有,若中央肆意加税,肆意利用中央之行政法规勒索百姓该如何,既然地方之民众有权限制地方官,为何大明之所有民众就不能限制中央官,辅无非是害怕自己权力被限制而已,可你的权力也不过是陛下赐予的,可陛下既然能赐予权力于一人,为何不能赐予权力于万民,如此则不就是朝野之间皆无禄蠹也!”
工商部尚书宋铭泉此时站了出来,直接和当初推荐自己当工业部尚书的内阁辅的张煌言互怼了起来。
朱由检只是微微一笑,他自然看得明白,朝廷上的官员也开始因为背后代表的政治利益不同以及思考的角度不同而产生了分歧,有的人希望辅集权,有的人不希望辅集权。
“宋尚书所言,本官不敢苟同,当年陛下集权于辅,以辅代陛下而决策行政事务,集权于一人方便办大事,但又不至于君王累于案牍!若就此归于万民,如何行大事?朝堂之上即便有禄蠹,尚有都察院与东厂监督之,尔等之建言无非是想商人参政而已!
可是,一旦商人参政且控制朝政,张某想问,而今如果真免了北方与关外之农税,如果商人再通过两院制定减税法案,要求朝廷税赋缩减到崇祯十七年以前,数百万军队以及文武百官和数万学子的供养以及每年达数百万银元的教育经费与科研经费,如何维持,我内阁如何才能一边秉承你们两院的减税旨意一边又要办成这些大事?”
张煌言这么一质问,帝国经济改革委员会主任王家勤回了一句:“你是辅,自然是你想办法,如何腾挪如何周转如何想出敛财之计,你们内阁自然有办法。”
“王主任!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吗,设立了两院,立法规和定税赋的权力在你们手里,你让我做辅的如何想办法敛财,我又没兵,难道还能拿枪逼着你们不成。”
张煌言大声呵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