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直这一晚上憋了一肚子气,他被教训的体无完肤,倍感挫败。此时有了斩目标,他比牧清更积极,比封忠更主动,他缓缓拔出秋霜剑——目的是不让剑刃与剑鞘剐蹭出声响——剑刃向前,迈步就要寻声而动,他说:“张顺交给我了。”
牧清一把抓住黄直的胳膊,阻止他的行动,他说:“张顺是我的猎物。你和封忠另有斩目标。“
黄直停下来,他有点不甘心。他说:“我和封忠去斩谁的?“
“去斩这座军营里你能找到的所有军官。“牧清说,”张顺军队执行的还是波罗王朝的伍什制,五、十进位。有五人队、十人队、百人队和千人队,千人队上面就是万人队,一个万人队就是一个军团。现在这我要求你和封忠去斩杀百人队以上的军官。他们服装独特,很好认。特别是在这大雾弥漫的时候,你们都不用看,只用听就可以。谁喊得欢,谁喊得勤,谁就是军官。找到了军官别客气,一刀杀了就可以了。你俩听明白了吗。“
封忠听得很清晰,他很乐意执行这样的命令。张顺和柴东进是军事主官,他虽然不惧,但是想要成功斩杀却也要费一番功夫,说不得还得耗尽他仅剩的一颗罔天珠。为了张顺一条人命而损失一颗罔天珠,这笔买卖是非常不划算的。反倒是斩杀那些百人队、千人队的下级军官,他信心十足。于是他很高兴地牧清说道:“这个任务我听明白了,我很喜欢。”他侧脸对黄直说道,“黄兄弟,咱俩来一场人头比赛如何,猎取级多者胜。如何?”
黄直怔怔不言。他不喜欢这个比赛,更不喜欢这个任务。如果接受了这个任务,就意味着有很多人死在他的秋霜剑下。他们都是军人,执行的是命令,他们与张顺不同,他们罪不至死。最主要的是,在他眼里,那些百人队长、千人队长武功并不高强,与他相比更是可以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他去猎杀那些下级军官就好像狮子欺负兔子,胜之不武。他不屑于执行这样的命令。
牧清看穿了他的想法。他说:“你不是说军事部署唯我马是瞻吗?你不是说认我为老师吗?现在老师给你这个学生布置的第一次作业就是斩杀那些军官,你为什么不主动完成?”
黄直回答说道:“他们都是下级军官,而且都是活生生的性命,我羞于斩杀他们,更不想滥杀无辜。”
“嘿?你这话说的新鲜。公鸡是鸡,母鸡就不是鸡呢。”牧清说,“军官和将军是不是都是人,百人队长是下级军官,是活生生的性命,那张顺就不是性命啦?黄直你要时刻记得,现在是战争期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让你去杀那些军官是有道理的,军官是一支部队的灵魂,这和打蛇打七寸是一个道理。你也听到张顺刚才说的了,不要慌,不要乱,集合队伍。那么一支队伍不慌不乱靠什么,就靠基层军官。所以我让你们去猎杀那些军官,就是要让张顺的军队乱成一团,然后他们才能自相残杀,然后咱们才能少死几个人。”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特么就是一个棒槌。”牧清有点生气,他爆了粗口,然后他很快觉得自己用词不当,他生怕挫伤了黄直的清高,于是赶紧往回找补,“说脏话是我不对。但是黄大哥你要记住我这句话,死一个人,救活一百个人;活一个人,死一百个人。那个更划算?”
牧清盯着黄直,目光犀利,黄直脸上阴晴不定,但是已经有了同意牧清说法的迹象。于是牧清又对黄直说了一遍,“如果下不去手,你就在心里默念,死一个人,救活一百个人;活一个人,死一百个人。那个更划算?如果有答案,你就杀,如果没答案,你就走。如何?”
黄直咬着牙,做着强烈的心里挣扎。他终于下定决心,对牧清说道:“好吧。我试试看。”
说话间,大雾不可见之处传来一声大吼,“都不要慌,不要乱,我是十番百人队队长霍概思,向我靠拢向我集合。快快快。”
牧清推了推黄直,低声说:“前面十五米就有一个百人队队长,他叫活该死,嘿,他爹怎么给他取了这么一个该死的名字,活该死,哈哈哈,有意思。喂,黄大哥,你过去把他杀了。步骤很简单,走过去,抬起你的秋霜剑,一剑捅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