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出去收帐,没在铺子里,这才逃过一劫。找人一打听,原来那吵嚷肚子疼的客官回头被人现死在他家门口,现的人报了官,这才牵连到咱们铺子。我一看情况不对,赶忙跑来报信。可我实在想不通,咱们的吃食里怎么可能有毒,那卤水卤过的吃食我们自己也吃过啊,现在不都还活得好好的。”
大同耷拉着脑袋,“可我们不信有什么用,现在北城都传遍了,估计明天整个芜城都知晓,以后只怕没人敢来咱铺子里喝酒了。”
“对了,还有成伯他们。”大同这才想起最大的事给忘了,“姑娘,你快求求老爷去,只有老爷出面,才能将成伯他们给放出来啊。”
大同一想到被带走的有他娘他弟妹,心里的着急全都浮在了脸上。
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柳沁与江离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想到一个问题,“那客官吃喝时旁边可有别人?”
大同想了想,他走时那客官还在铺子里,他记得当时大堂里人虽不多,还是有两三桌客人,那客官进来后闷头不响的吃喝了好一会儿,这才作说是肚子疼,吵嚷着吃食不干净,旁边有一桌客人还出面劝和,说自己是店里的常客,这里的吃食干净得很。
若旁边有人一同吃喝,却没生任何事,那么这毒就中得蹊跷。
再想到一个问题,“拿人的可是赵捕头?”
“不是。”
大同答得很快,因为他回来时恰好赶上官差拿人封铺子,他原还想上去说两句好话,负责北城这一块的赵捕头平日对他们很是照顾,与成伯大同都很熟。
可大同挤到前边,这才现那些官差捕快他一个也不认识,当时病急乱投医的他挤出个笑脸,对着一面生的捕快讨好的笑道:“这位差大哥,不知赵捕头在不在?”
“去去去,什么赵捕头刘捕头的,咱们大人在那边,现在忙得很,没时间搭理你。”那捕快很不耐烦的将他一推,又对着后头嚷嚷,“往后,往后,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怕告诉你们,这家铺子的吃食有毒,毒死了人。”
大同找了一圈,真没找到赵捕头,又怕被认出来,把自己也抓了去,不敢再耽搁,这才一路飞奔着回了府里。
不是赵捕头?这就怪了,北城一向是赵捕头负责,而且大哥说过赵捕头是自己人。
那么这件事就值得好好推敲,先是有人在铺子里闹事,然后回去就死了,然后不负责北城的官兵来了,还来得那么及时那么快,再然后铺子里查出卤水有毒。
这一环套一环,看起来环环相扣,没有丝毫破绽,可恰恰是这每一环都扣得太紧,反而是最大的破绽。
这么一推敲,柳沁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有人要对付琼浆,在背后下黑手。
江离和小五同时抬头,两人同时心中一凛,都是聪明透顶的人物,自然也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大同,去将阿诺他们都叫过来。”
大同还没出院子就回来了,原来方诺他们都已站在外面。
大同飞奔进府时被长盛看见,长盛还喊了他一声,可那时大同心里有事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声音,长盛看出大同的异样,忙回去跟江离说了,这才有江离和小五及时赶来的事。
看着屋子里这群大大小小的少年,这些是自己得用的,也是自己最信得过的,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困难面前更能感受到世情百态,从他们一双双关切的眼眸里,柳沁感到温暖的同时,信心和勇气也一点点的回归。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