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栀和乔姬都满头是汗,不过仍旧快速的跟着,因为鹰机的速度很快,这种地势对于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儿。
从层叠的怪石上下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河,河面很宽,而且对面的石崖断层也很严重,即便涉水而过,想要上到对岸也有些难度。
鹰机左右走出去十几米观察了一下,随后返回来,“秦小姐,这段路最好还是下水,咱们向下游走,下游应该有能上岸之地。”
“我没问题。乔姬,你会凫水么?”看向身边的乔姬,不知她水性如何。
乔姬点点头,“虽然不是很熟识水性,但还是会的,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教过我一段时间。”
“那好,就走水路吧。”秦栀同意。
意见达成一致,众人随后入水,所站之地不高,一个一个跳下去,毫无阻碍。
进了水,凉爽逼人,秦栀也顿时觉得酸的腿舒服了许多。这个时候,走水路的确比较好,爬山实在让她有些为难。
在学校时尽力的做到体能合格,到了这个世界才现,和这里的人相比,她的合格线也太低了些。
涉水而行,一行人倒是都觉得轻松了不少,朝着下游走,顺水而行,有时根本不用太多的力气。
累了,便停下来歇歇,泡在水里,无比的舒坦。
太阳朝着西边而去,这个时辰了,还没见元极追上来,秦栀终是有些放心不下。
“元极和我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对么?”一个鹰机就在旁边不远处,秦栀不由问道。
“回秦小姐,主子临走时有交代,他会尽量在两天之内追上我们。主子具体的计划,属下并不清楚。”鹰机回答,他们是真的不清楚。
秦栀叹口气,随后沉进水里,再次浮上来,水顺着她的脸往下流,那肌肤莹莹洁白,吹弹可破。
顺着水,又行了一段距离,终于得见一个可以容人上去的断石,此时太阳也落下了山。
鹰机中几个人陆续的跳上了断石,还余下两人在水里,要帮助秦栀和乔姬上去。
出水,秦栀一手攀住凸出的石头,另一手向上,准备去抓鹰机的手。
就在此时,立于高处的鹰机随即喊了一声小心,一支箭便跃过河面,直奔着岸边的秦栀而来。
还在水里的鹰机当机立断,立即将秦栀拽了下来。但速度终究慢了一些,那箭擦着秦栀的后颈下划过,直接撞在了断石上。
重新入水,秦栀便迅速的拉着乔姬往河中心游,一丝血色随着她游过的地方浮起来,最后被水流冲走。
事突然,但鹰机也并不慌乱,已经上了岸的鹰机重新跳入水中,聚拢成一个队形,同时掩护着后面的人撤离。
顺着水往下游,秦栀不时的拽乔姬一把,鹰机断后,一些箭矢如同下雨似得落入水面,出咻咻的声音。
下游一段水流极其湍急,秦栀和乔姬拉紧了手,索性顺水而下,很快的就被冲到了十几米外十分宽阔平缓的地域。
钻出水面,秦栀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后颈火辣辣的疼,但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往后看,鹰机陆续的都跟了上来,秦栀清点了一下,没有缺少人,她悬着的心也不由得放了下来。
再往后方看,还不是太暗的光线中,很远的怪石山上,几个明显是人的点点在移动。
深吸口气,秦栀最后看了一眼,便再次入水。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众人也终于再次找到了可以上岸之地。一个一个的上了石头,水顺着衣服往下流,哗啦啦的。
乔姬清醒了一会儿,随后便挪到秦栀身边,“小栀,我给你看看后背伤的怎么样?”
“已经没知觉了,应该没什么事儿,皮外伤。”秦栀自己动手摸了摸,就在后颈以下,那支箭估计是打算要穿透她的脖子。
但总归是差了那么分毫,她大难不死。
乔姬看着她后衣领破开那么长一道口子,心下也不禁几分后怕,这若是慢了一点,估计就没命了。
掀开她的衣领,然后往里看了看,在水里泡了许久,已经没有血留存在上面了。只不过,伤处被泡的白,看起来很瘆人。
“伤口有这么长,皮肉外翻,你确定现在没什么感觉么?”乔姬用自己的食指比了一下,一边说道。
“暂时没事,疼了再说吧,眼下是快些离开西棠。你们知道这是哪儿么?距离边界还有多远。”鹰机上了岸也没闲着,正在查看四周。
“秦小姐,如果今晚不停的话,明早就会赶到边界。”鹰机查看了一圈,随后回答道。
“那就吃些东西赶紧走吧,只有回到我们自己的地盘上,才会安心。”秦栀觉得耽搁不得。
若是只有鹰机,他们自是会连夜不停的赶路,这是现在队伍里有两个女性,他们自然不敢贸然的不停歇的走。
如今秦栀做了决定,他们也放松不少,赶紧离开西棠这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众人在原地补给了些能量,随后便再次启程。出水时间久了,秦栀也觉得后颈的伤口开始疼了起来。不过众人都在焦急赶路,她也能忍耐。
和元极的内伤相比,这种皮外伤反倒是运气好,不会要了性命。
以前秦栀很害怕在这个世界受伤生病什么的,医疗水平有限,有时一个小小的伤口可能就会破伤风感染,继而没了性命。
连夜奔波,在山中来来回回,又越过了几条宽窄不一的河,随着天色逐渐转亮,边界也近在眼前了。
无不松了一口气,但这段路又的确是危险的。
小心谨慎,众人越过了最后一条湍急的河流,总算是进了大魏的地界。
翻过一座山,鹰机建议可以休息一会儿,哪想屁股还没坐稳呢,就听得前头不远处的林子里有动静。
众人随即聚拢一处,鹰机亮出隐藏在身上的兵器。
乔姬也焦急的把用油纸包起来的赤埙拿出来,在最短的时间内大家都准备好了。
前头的密林里,缓缓地出现了几个人,两方照面,鹰机迅速卸下了防备,是另一拨鹰机。
看见了他们,对方也松了口气的样子,迅速的跑了过来。
“你们怎么绕到这边来了?从昨天下午开始,我们便搜到了这边来,始终不见你们影子,可吓死我们了。”关键是,元极要飙了。
“遇到了一些意外,所以耽搁了些时间。”鹰机解释,随后看向秦栀。
走过来,她脸色不是很好,隐隐的有些苍白,“元极没事吧?”现在秦栀可以确定,元极应当是引走了大部分的追兵。他身份特殊,那些人见了他就跟猫见了鱼一样,定然紧追不舍。
“回秦姑娘,主子没事。就是一路不停,引旧伤,他身体有些不适。”没有生面对面的大战,已经很幸运了。
“那就好,他人呢?”点点头,她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主子就在附近,还在搜索秦小姐等人。”这太阳都要升起来了,若是还找不到他们,估计就得返回西棠了。
“走吧。”秦栀长舒口气,回到自己的地盘,就舒服多了,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在密林之中穿梭,又顺着两座山之间的夹缝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瞧见前方有人的影子。
秦栀看过去,很快的捕捉到了元极的身影,他站在那儿身体挺拔,看起来应该是没事。
走近,才现他脸色并不是很好,恍似罩着一层寒霜似得,让人不由得几分不敢近前。
随行的鹰机缓缓停下脚步,然后站在了一处,微微低着头,状态也逐渐转为低迷。
秦栀走了两步,然后转身看向他们,这造型,明显是面壁思过啊。
想了想,她再次转回身看向元极,他正在盯着她,漆黑的眸子固定在她脸上,正在观察她。
走过去,秦栀看了看他身后的人,比在寥城时多了许多,应该是出了寥城后汇集到一起的。
“听说你旧伤复,没事吧?”他的脸色还好,就是明显不太高兴。
“我没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后元极抬手拂了拂她微乱的长,手无意的擦过她后颈。
轻呼了一声,秦栀随即皱起眉头,好疼。
看她那样子,元极也不禁冷了脸色,走到她身后,他看了看她的后衣领,随后动作很轻的将衣领扯开,一眼便看到了她后颈下的伤处。
“你受伤了。”皮肉外翻,已经肿胀起来了。
“你若不碰,也不觉得疼。”因为他刚刚碰到了,才会这么疼。
深吸口气,元极松开手,“走吧,先去附近的营地歇下。”
点点头,在西棠时她还不是很在意这伤处,但现在安全了,却反而开始有些担心,若是细菌感染,估摸着也就治不了了。
边关之地,别的不多,营地特别多。大大小小,处在山中,有时走着走着就能碰见一个。
元极忽然出现,营地的守将吓了一跳,再一看秦栀也在,更是大感意外。
这守将秦栀也认识,当时和元烁在各个营地之间停留,也在这里待过两三个月。
元极淡淡的告知,空出几个帐篷,派个军医过来,守将便立即转身离开了。
走到主帐,元极拽着秦栀走了进去,鹰机余下两人守在帐外,其他人则也都去休息了。如此奔波,谁都不是铁打的,都熬不住了。
进了主帐,秦栀便将她按在了椅子上,他站在她身后,将她的丝撩到肩颈一侧,然后直接动手从后衣领处撕开了她的衣服。
听到布料碎裂的声音,秦栀就猛地睁大了眼睛,抬手抱住自己的前胸,她猛地扭头看向身后的人,如此大动作,扯得她伤口剧痛不止。
“你干什么?”哪有上手就撕衣服的。
瞧她那保护着自己的样子,元极也不由得皱眉,“我能干什么?自然是看看你的伤处。转过去,别动。”他冷声呵斥,一边动手把她的头扭过去。
被强制执行,秦栀深吸口气,感觉自己整个后背都露出来了。这若是别人,她也不会反应这么强烈,关键这人是元极,让她很不自在。
看着她后颈下的伤口,因为被水泡的,严重白肿胀,大概是之前他不小心碰到了,所以有一处渗出了血丝。
“疼不疼?”一手按着她肩膀,另一手轻触了下她伤口的周边,肿的较为厉害。
“疼。”皱着眉头,不疼是假的,她又不是木头人。
就在这时,有人从大帐外走进来,是背着药箱的军医。
这军医秦栀也认识,打个照面,军医也十分意外,“秦姑娘,你怎么受伤了?”
“意外。”看见认识的人,秦栀不由得直起身体,她在军营的形象一向良好。
军医快步过来,给元极请了安,这才转到秦栀身后看她的伤处。
看了看,他也不由得摇头,“这伤处虽是不长,但很深,最好缝上。而且,已经肿起来了,老夫得先处理一下,秦小姐忍住了。”
一听,秦栀也不由得深吸口气,“好。”希望能忍住吧。
军医立即打开药箱,拿出工具和烈酒来。看着那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的东西,秦栀觉得自己的脸都在抽筋。
“别看了,忍着。”元极转到她面前来,强制的扳回她的脸,同时一手擒住她两只手,另一手绕过她脖子,扣住了她的肩膀。
脸被他压在他腹部,感受到的皆是坚硬,秦栀挣扎了下,可根本挣不开,“元极,你放开我。”她英明的形象全部都被他毁了。
“忍一会儿,很快就过去了。”就知道她受不了,尽管她答应的很痛快。
被他扣着,她实在没办法挣脱,而身后的军医也开始动手了。
一阵刺痛从后颈袭来,朝着全身和四肢蔓延,那一瞬间,秦栀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元极用力的扣住她,并且用双腿夹住了她的两条腿,免得她挣扎乱动。而军医若减慢了速度,她只会受更多的苦。
军医压力也很大,被元极盯着,他手上的动作也加快。
疼痛让她已经失去理智了,身体被元极紧紧扣着,她都想用脏话骂他。
也不知军医在做什么,剧烈的疼痛再次袭上四肢百骸,她别无他法,张嘴便咬住了元极的肚子。
不过,也仅仅是咬了一口而已,随后就滑下来了,嘴里只剩下了他的衣服,他的肉太坚硬了,根本咬不住。
咬紧了他的衣服,她满头都是冷汗,恍若刚刚出水。
终于,同样满头大汗的军医也缝合完成,其实缝合很简单,用时更长的是之前的处理。
用纱布擦掉流出来的新鲜的血,随后将伤处用纱布罩住,军医直起身,“秦姑娘,已经处理完了,让你吃苦头了。只是手边除了神仙醉就没有其他的止痛药了,这药后劲儿太大,不敢给你用,再忍一忍吧。”
秦栀已经听不到那军医在说什么了,脸抵在元极的腹部,感觉呼吸都带着哭腔。
军医背着药箱退下说药半个时辰后就能送来,这大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缓缓地松开她的手和肩膀,元极低头看着她,她还在咬着他的衣服,满头都是汗,极其狼狈。
动手,把自己的衣服从她的嘴里扯出来,他擦去她脸上的冷汗,“过去了,喝了药,很快就不会疼了。你的体质和我不一样,一些普通的止痛药,你吃了就会很有效果。”
眼圈通红,秦栀微微仰头盯着他,“元极,你就是个王八蛋,就是个暴君。当年的纳粹法西斯也不过如此,我真想把我三十七码的鞋拍到你四十二码的脸上,然后把你拆吧拆吧大卸八块,煮熟了去喂狗!”
看她那委屈又愤怒的样子,元极忍不住弯起唇角,随后猛地俯身低头,在她汗湿的脑门儿上亲了一口,“把你能耐的,等你好了再说吧。”中气十足,看来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