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班根本没有这么复杂,唯独他葛震的班,都把新兵快要逼疯了。
人家走整齐就行,他这里必须是75厘米,把动作要领上的“约”直接抹除。
“齐步可以简单,但在我这里必须最难。”葛震在队列前站的笔挺笔挺,双手紧紧贴着裤子,中指紧贴裤缝线。
天气酷寒,新兵们全都戴上手套,但他为了做好标榜,双手裸着,任由刺骨的寒风冻出一块块冻疮。
标准,他知道任何动作的所谓标准都是扯淡,只有班长做出标准,才是真正的标准。
“第一步不是那么容易走好的,走好了,你的军旅生涯就不会迷失。75厘米,锻的是新性,磨的是棱角——我的班长是这样教我的,那么我也得这样教你们!”
是的,张晓哲是这样教他的,他现在也这样教自己的兵,而当他开始教别人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变得跟张晓哲极其相似。
一丝不苟,不管走路还是吃饭,不管睡觉还是集合,像是绷紧的法条,苛刻的要求自我。
在他这种对自己都苛刻的严格要求下,班里所有的新兵对他尊敬无比。
晚上,葛震用那双根本就不是捏针的手,捏着针线为新兵缝补因为不合身造成开裂的作训服。
他很认真很认真,细致无比的缝好。
“班长……”新兵感动的眼睛都红了:“我妈都没有这样给我缝过衣服,你却……”
葛震笑笑:“这里是部队,白天训练的时候,我肯定要对你们苛刻。也许你们看到我的黑脸就害怕,但我是班长。我的班长告诉我这个职务是兵头将尾,我的班长还告诉我,这个职务的另外一个名字叫作军中之母。呵呵,等你们成为班长以后就明白了……来,手伸过来,我看看你的冻伤。”
新兵把手伸过去,露出一片片的淤红。
“南方兵,不适应这里的天气。”葛震拿出一瓶红花油,在新兵的手上倒一点之后用力搓起来。
新兵眼巴巴的瞅着他的班长,瞳孔中露出心被暖化的感动。
“以后每天早晨出操之前,都在手上搓搓红花油,促进血液循环,这样就不容易得冻疮了,呵呵。”
葛震笑的特别好看,看向班里新兵的眼神充满春天一样的温暖。
“班长,听说你是二中队的狼王?”新兵小声问道。
“我是一个兵,跟你们一样,一位班长的兵。”葛震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班长,新兵下连之后你能带我去二中队吗?”新兵的眼睛里全都是渴望。
不光是这个新兵,别的新兵眼睛里也全都是热烈。
“二中队很苦很苦。”葛震说道。
“我们跟着你就不怕苦!”一名新兵说道。
“对,只要能跟着你,就算再苦我们也能撑得住!”
“班长,我们愿意永远追随你。”
“是呀,跟着你干啥都行,你比我妈对我都要好!”
“……”
新兵们出肺腑之声,他们承认葛震苛刻到让人想疯,但这是一个好班长,最好的班长。
葛震深吸一口气,望着窗外说道:“想跟我去二中队也可以,你们必须做到一点,那就是在所有的训练科目上把竞争对手彻底放翻。跟着狼王就得成狼,就得拥有一颗孤傲嚣狂的心。”
一个班长,完全可以影响一名士兵的一生,贯穿整个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