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世子!”燕思空追上正要上马上的封野。
封野身形一顿,没有回头,光是那僵硬的肩膀,也能看出他在隐忍着怒气。
封剑平掀开布帘,看了俩人一眼。
“殿下,可否让我与世子说两句话?”
封剑平颔允诺。
封野顿了顿,转过身来,瞳仁漆黑,面无表情。
燕思空把封野拉到阴影下,低声道:“封野,你稳住,我们仍有时间,且不可冲动。”
封野握了握拳头:“我明白。”
“真的?”燕思空一眨不眨地盯着封野的眼睛,“着急或是怒也于事无补,你可千万别让殿下看出什么,眼下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要干掉了谢忠仁……”他压低音量,“这江山就在你封家掌控之中,到时什么都不成问题。”
封野暗自握了一下燕思空的手,沉声道,“放心吧,我知道轻重。”他眯起眼睛,“颜子廉明知道你我之事,刚才那番话,可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他是在试探你,在老师眼中,你我之间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风流事,但你若表现得过于在意,反而可能被他利用。”燕思空心想,颜子廉已经在利用他与封家的关系,京察一事就可以看出,但他没有说出来,他不想激化颜子廉与封野的矛盾。
封野冷哼一声:“此人心机太深,若没有谢忠仁牵制,他怕是更加专权跋扈。”
燕思空劝道:“老师与谢忠仁终究是不一样的,也许手段略有不妥,但他不是为了谋私,你便不要与他计较了,大事为重。”
“不为谋私?”封野嘲弄道,“你不必替他说话,江南海税多年收不上来,是因为谁?他也许没为自己谋私,但他为士族谋取了多少好处,在这一点上,其实与阉党半斤八两。”
燕思空叹道:“至少老师不曾陷害忠良,搜刮民脂,若老师不为士族谋私,便没有人与他共抗阉党,这些我懂,你也懂,你不过是因为赐婚一事对他心有不满,但眼下绝不是内杠的时候。”
封野冷道:“我说了,我知道轻重。”
燕思空点点头,见四下无人,快速亲了封野一下:“回去吧,想办法笼络赵傅义将军。”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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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思空花了几天时间,研究了大同府近几年的年表和与京中往来的公文,又去拜访了几个月前刚去巡按大同的御史章辰,了解那里的近况,不管皇帝对考核的内容满不满意,至少他得先把列题出得像样,否则若真要降罪,他第一个跑不了。
准备了十几个列题后,他去找刘岸,刘岸乃吏部尚书,自然要让他来定夺,刘岸就开始打马虎眼,觉得这个也可以,那个也可以,最后,说要与颜阁老商量一番。
燕思空早料到会是这样,便让他商量去,反正最终列题如何,肯定不是他来决定。接下来,就要看颜子廉与封剑平如何动作了。
月底时,昭武帝举办了大宴,一是对不远千里赶来吊唁的藩王表示谢意,二是为他们送行,明日,除了封剑平,其他藩王们便可启程回地方了。
当然,没有人会当真相信他将这么多藩王召回京中仅仅是为了给太后举办盛大的葬礼。除了封剑平以外,其他藩王亦涉及到削藩一事,自梁王洞庭湖自刎后,削藩就成了举国之重的大事,如今刚完成了一半,国库就已经难以想象地丰厚,而未完成的另一半,定然是因为受到了各种各样的阻挠。